他玩了那么久的雪,但手心竟还没有冷透,甚至有一点温热。他搓了搓闻人听行冻得冰凉的脚踝:“先生”
张错来回犹豫,脖子都憋红了,又抿了好几次嘴唇,才将将开口:“先生,我”
“你背我进屋吧。”闻人听行忽然说。
他垂眸,和张错对上视线,语气轻得像在叹气:“雪冷,我不想再把脚弄湿了。”
“是,先生。”张错眼睫颤了颤,说。
先生很瘦。张错早就知道。而这时候把人背起来,他才知道先生比他记忆里还要瘦。
这几年他长大了,长得比先生高,肩膀也长宽了,就不好像和以前一样去抱先生。
所以在他不好抱上去的时间里,这人又瘦了啊。
“阿错,重吗?”闻人听行在张错背上问。
“不重。”张错说,“先生,要多吃点。”
闻人听行眯起眼睛,又说:“阿错,你耳朵很红。”
“冻、冻冻的。很很冷。”张错结巴。
闻人听行轻轻笑了下,没再说话。
他指尖若有似无从张错耳廓上扫过——蘸取到滚热的温度。
他家阿错是个小骗子。还是个笨蛋,撒谎很笨。
雪很厚,风忽然很静。有的念想在悄悄生根发芽,没有人提醒。
就像大雪下土地深埋的生机,无息静待春风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