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不是喝晕了,是被你喂晕了呢。”闻人晓眠打趣道,“阿错在你面前一直很害臊的。”
大概是刚刚度过一次大险,闻人晓眠心里松泛,并且闻人珄的刑火开始觉醒,她更高兴,话格外的多:“你心眼儿可坏,喂完了酒总好说些废话欺负阿错,阿错那会儿年纪小,能不臊么。”
“晓眠。”张错忽然低声打断。
“哎呦,现在还害臊啊?”闻人珄轻轻弹了下张错鼻尖的小黑痣。
张错顺便拉下闻人珄的手,搁自己手里一下一下捏着。
“不过现在,阿错的酒量就非常好了。”闻人晓眠叹声说,“千杯不醉谈不上,但先生一定喝不过他。他都快比四长老能喝了。”
“哦?”闻人珄有点兴趣,“快赢酒仙了?”
闻人晓眠的语气忽然淡了些:“七十多年,怎么都练出来了。”
闻人珄一愣,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寒鸦渡口的白雾越来越浓。寒鸦川除去煞气,那雾不再泛紫,白雾浓稠细腻,如牛奶丝绸一般,呼吸间竟还有种淡淡的香气。
“阿错。”闻人珄凑到张错耳边,小声问,“那七十多年我不在,你特别想我,特别难受的时候,会喝酒?”
张错摇摇头,轻声说:“喝了酒,更想你。”
张错说:“喝得越醉,越是想你。所以,就更想喝,更想醉。”
“你是不是傻。”闻人珄垂下眼睛,捉住张错的无名指来回搓/弄,“那多难过啊。”
张错竟笑了起来:“不怕。”
张错说:“我愿意想你,需要想你。想得越深、越好。”
张错浅浅吸了口气,一句话无足轻重,轻飘飘化在大雾之中,摸不到看不见,却胜过一切花言巧语,重过所有海誓山盟:“先生,一直想你,是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