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珄撇撇嘴:“你的确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真难怪我这么喜欢你。”
闻人珄一声“这么喜欢”,张错那嘴角总算摸到点笑意。
张错短暂地笑了下,笑得很轻。他声音也很轻:“我好歹,跟在先生身边、九年。”
九年时间不长不短。但人这一辈子也没几个九年。何况张错这九年,跟在闻人听行身边,便满眼只有他。将他当作神明,当作全部,当作一个人间。最后,还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闻人珄一口气岔在肋骨处,憋得隐隐作痛。他忽然有些不想说话了,就好像被一下子抽了力气,使不上劲儿。
闻人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翻出和闻人慕书的聊天记录。
他昏迷三天三夜没有联系家里,手机还关机,孟弘洲还好,闻人慕书找他都快找疯了,甚至还要求孟弘洲去警局备案。
闻人珄之前和闻人慕书打过一通电话,又聊了半天短信,这才哄住他那操心不老的亲姐。
闻人珄的眼睛定在聊天记录上最后几句——
闻人慕书:“既然你和张错已经定下来了,那你什么时候领他回来?你快过生日了,你爸妈正好从国外回来,一起见见?”
闻人珄:“好。”
闻人珄垂下眼,心想:“我有七十多年,没给阿错一个家了。”
现在,他很想给。非常、非常想。
不论未来,不论过往,不管岌岌可危,不管瞒昧真假。
他拥有一个爱了他两辈子的人。生死无量。他爱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