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闻人珄一手揉过方向盘,转上大路,另只手拎起一边的面包,咬住扯开包装,立马啃了一大口。
嘴里嚼着香甜的面包,他又把兜里的两盒牛奶掏出来。牛奶还温着,闻人珄给了闻人晓眠一盒:“饿了就吃点。”
“是。”闻人晓眠接过一盒奶,顺手将另一盒牛奶的吸管插上,递给闻人珄。
“谢谢。”闻人珄接回来喝,一口气嘬掉半盒。
然后他朝后伸长胳膊,把剩下的半盒递出去,从后视镜飞快望了张错一眼:“喝掉。”
张错靠在后座,愣了愣,伸手接过牛奶:“我不用”
“喝掉,听话。”闻人珄说。
张错捧着半盒牛奶呆了片刻,嘴唇紧绷了一会儿,才张嘴去含吸管。
他的先生一直有些孩子气的习惯。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让先生很可爱。
就像眼下这吸管,闻人珄就嘬了一口,就给人家咬扁了。
张错舌尖抵着扁扁的吸管,牙齿轻轻磨了两下,竟忽然有点想笑。
温热的牛奶流过喉咙,落进肚子,张错握着奶盒,靠在椅背上。从他的角度,连闻人珄的侧脸都看不全。但他仍直勾勾盯着那高挺的鼻梁。
那鼻梁上能聚光。月光,灯光,但凡这夜里有丁点光亮,都会高高地聚在那里。一晃一晃,亮过、灭过、再亮起来。
张错盯着看了很久,直到被光点晃得眼睛发花,脑子也渐渐不清醒。浑身像泡在滚热的岩浆里,四肢全部丧失力气。张错终于歪过头,闭上了眼睛。
闻人晓眠指的这条路非常罕至,闻人珄开着车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路上再不见行人车辆,路灯的光也越发稀疏,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车灯与月色引路。
闻人珄抬眼,从后视镜里看过双目紧闭的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