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珄知道闻人晓眠已经九十多岁,心里难免觉得意外。
他试探着问:“你是闻人晓眠?”
对面的女人顿了顿,将兜帽从头上摘下,双手微微颤抖。她抬头,和闻人珄对上视线。
满头银白色的发丝,用一根雕着牡丹花的木簪子盘整齐。她的确是老了,脸上布满褶皱,但那脸上皱纹舒展自由,五官端正,一双眼竟清澈分明,搁浅温润柔和的水光。
这样高贵的老妇人,让人看了便忍不住要敬重。
闻人晓眠朝闻人珄走过来。
几步路,她在闻人珄对面站定。那双年老却干净的眼中包含很多东西,也蓄了温热的泪花。
闻人珄被她复杂地看这一眼,只觉得心底有阵说不出的滋味。那是一股子莫名的怀念,以及郁积难消的愁思。胸腔里陈杂纷乱,坠得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
“先生”闻人晓眠低低念着。
闻人珄一个恍惚,闻人晓眠竟躬下腰,忽然对着闻人珄跪下去!
“哎!”闻人珄连忙扶人,他拉住闻人晓眠的小臂,但闻人晓眠已经跪在地上。
她低下头,肩头不住颤抖,哽咽地说:“先生晓眠总算等到你回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你了。”
第67章 多一天都不行。
闻人晓眠这一跪,一句话,闻人珄心窝里像是搅进一刃锈刀,生生钝痛。
他从张错口中了解过。闻人晓眠是闻人听行的血亲,闻人家的大小姐。她是被闻人听行放在身边长大的。想来,闻人听行一定很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