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珄哼笑一声,他多看了眼前面驾驶座的刘小壮。
尽管车里宽敞,他和张错都控制着音量,但说多了闻人珄还是担心被刘小壮听见,所以便掏出手机,搁备忘录里打字。
手指快速戳着手机,戳完递到张错眼皮底下。
闻人珄写了一段:“既然你总琢磨,我就再和你多说几句。巫鬼的事你骗我,套路我,我的确生气。但我不至于不长脑子,不识好歹。当时情形紧迫,你一心要保护我,跟着我,实际也救了我很多次。你对我好,我还一直给你甩脸子,没这种道理。”
闻人珄贴着张错耳朵,几乎用气声说:“而且昨晚我也说过了,现在没心思生气。”
他顿了顿,心说抛开乌烟瘴气的不谈,男人怎么都不能磨蹭,他也一向是随心所欲。
所以他又多一嘴:“无论如何,我真的心疼你。”
既然心疼,哪里舍得。
所谓生气,闻人珄昨晚守在张错床边想了一夜,基本是想明白了。
张错从遇见他开始,时间不长,但总在受伤,甚至不惜为了保护他,偷偷做他的巫鬼。
如果换成闻人听行,闻人听行会好好护着阿错。不可能会不,不对。
闻人珄又想,闻人听行也没有护好阿错。不然张错怎么就成了死魂灵?怎么就孤零零一个人等了七十年?
不管是闻人听行还是闻人珄,不管是灵脉强大的巫族家主还是现在没有记忆的废物,他都没有护好张错。一次都没有。从来都没有。
作为一个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委屈自己心上人。
说到底,闻人珄是和自己置气。那股子暴躁的别劲儿,大多数是对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