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股子没办法发泄的感情。想抓个沙包暴揍一顿,却遍地打转找不到沙包,甚至有些慌张无措。
闻人珄知道自己心疼了。
他干脆不再想下去,不由自主地转身,要去卫生间为张错湿一块热毛巾,好清理伤口。
看他转身要走,张错眼底黯了黯,然后抬起头,唤了一声:“先生。”
闻人珄顿住脚,眉头紧锁地转回脸。
二人对上视线。闻人珄看见张错身子忽然晃了晃。然后张错的眼睛倏一下散了,毫无预兆地,张错突然朝右侧栽倒!
闻人珄两步跑上前,正好把人接进怀里。他垂眸,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张错。
张错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安静得仿佛停止呼吸。
闻人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把人抱到床上躺好。
闻人珄解下张错腰间的瑰金短刀,拔刀出鞘,小心翼翼地剌开张错左肩的衣服,看到伤口,他结实地感到心窝里一阵乱麻。
手指粗的镇魂钉直打进去,贯穿嵌在张错整个肩头,伤口处皮肉外翻,模糊的血肉间爬上一道道交错的黑色纹路,像是毒蜘蛛的触角,爬遍张错整个左肩,甚至有往胸口和后背蔓延的趋势。
闻人珄心窝那麻劲儿过去,顿觉自己脾气平了,对着这瘆人的伤,他一瞬间什么气都喘不出来。
闻人珄把瑰金短刀插回刀鞘,放去一边。
盯着张错安静的脸,闻人珄一口气叹得无力:“你到底还骗了我多少事?”
闻人珄又坐了片刻,起身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刚关上,张错就睁开了眼睛。他身体没动,侧过头,看着卫生间的灯光,听卫生间里传出“哗哗”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