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直奔张错去的,临马车跟前,先被闻人晓眠给拦了一把。
“你”闻人晓眠眼圈有点红,“受伤了吗?”
“没关系。”闻人听行看了晓眠一眼,擦过她肩膀时顺手拍了下她脑袋,“回去再说。”
闻人晓眠转过头,一眼看到闻人听行的后背,她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慢慢用手捂住了嘴。
闻人听行越靠近马车,眉头就皱得越紧,尤其当他看见张错没有丁点血色的那张脸——他突然后悔心一软把张错带来。
说到底,这一趟不是个好差事,他是烦这一路枯燥,阿错一开口,他就把人给带上了。是他想带着阿错陪他。是他想罢了。
闻人听行没有作声,他仔细看了张错一会儿,然后微微弯下腰,一手撑住马车,另只手摩挲张错的脸——冰凉的,指定是吓坏了。
“不听话?”闻人听行挑起一边眉毛,注视张错的眼睛。
张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眨眼,确定自己还清醒着——当然清醒着,他那心脏还在剧烈跳动,跳得好像要去赶死。
终于,张错感受到先生手掌的温度,湿热的温度,像血。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张错不太清楚自己那痛苦的喉咙在说什么:“没有、不听。”
张错:“我、我没、没、没下车。”
闻人听行垂落眼皮,声音很低:“顶嘴?”
张错耳朵一动,仿佛第一次获得听觉,这一刻觉得浑身都是软的,晕眩感尚未褪去,他真想一头栽进先生怀里。
他还没来得及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