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闻人珄和孟弘洲把故事编成了这么个荒腔走板的扯屁版本。
闻人珄心不在焉,做笔录的全程都在跑神,而孟队长向来秉公执法,这荒唐谎话撒得脸色铁青。
更别提孟弘洲在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惊魂未定的闻人慕书还扑过来连疼带骂,外加抹了一顿眼泪。
这一晚上没有一件好事情。如果非要抠搜,那唯一有幸的是踩踏事故没有酿成严重后果,闻人慕书也没有受伤。
但这完全不值得开心,尤其是对执法人员来讲——毕竟所谓人祸,皆为恶孽,罪大恶极,千不该,万不该。
处理好一系列糟心事,等闻人珄驱车回到自己家楼下,已经夜里两点多了。
他没有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哪怕公共停车位距离单元门有点远,他这个业主还是专门臭不要脸地浪费了一次公共资源。
闻人珄停好车,下车以后在自家楼下站了很久没动。
这里仰起头就能看见自己家窗户——黑的。黢黑一片。
凭张错的本事,“回家”不是问题。很明显,张错没回去。
闻人珄扒拉不清自己什么心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这种恍惚不明的状态让他有点心慌。
站在原地吹了太久深夜的风,吹到从里到外都冷透了,闻人珄突然打一个哆嗦。
“啊”
没有刻意去想,他此时此刻什么也不想琢磨。但他就是想起来了,醍醐灌顶一般——
他想起之前在天台上,他到底喊了声什么,让张错冷静下来——“阿错”。
是“阿错”。
闻人珄怔愣了半晌,眼睛定在花坛里一根儿东倒西歪的小野草上。
一点儿也不挺立,一点儿也不生机勃勃,这可能是一棵病草吧,有点儿难看,有点儿可怜。像谁了呢。这天下的难也太多了,难上人,难上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