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错将一碗水一饮而尽,放下碗,没有吭声。
闻人晓眠并不在意他当哑巴,反正七十年了,他说的字儿用手指头扒拉数,也数不过几回。
“你到底还是把鬼藤龙蟒给宰了?”
闻人晓眠饶有兴趣地问:“七十年你都忍了,这回是怎么了?终究忍不得了?又不看先生的面子了?”
她脱口而出,说完一顿,赶紧抬眼,和张错对上视线。张错的眼里有某种情绪。
闻人晓眠下意识后退一步。
只要一提到先生,张错总是但这次,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你这次出去,到底碰上什么事了?”闻人晓眠正下颜色,谨慎地问,“你”
闻人晓眠的话还没说完,空气里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长啸,随后一道白光破空闪过,劈到地面滚成光球,旋即化出一只一只肥不溜秋的白毛狐狸。
这是只断尾狐狸,只有半截尾巴,毛皮倒是雪白顺亮的,但通常狐生媚,长成它这样胖呆相的实在少见。
白狐几步蹿上木塌,冲张错生扑。
“哎!小白!”闻人晓眠赶忙伸手去拦,揪住一条狐狸腿儿,“别碰他,他有伤你看不见吗?”
白狐被薅了腿,扭脸用水汪汪的大眼珠瞅闻人晓眠,又转回去朝张错抻脑袋,支支吾吾地叫唤起来。
“小白这是怎么了?”闻人晓眠非常意外。
这白狐狸平时孬得紧,又肥又骄,对谁都爱答不理,上来阵儿怎么叫都不肯出来,这怎么还像着了瘾似的想往张错身上扑?
张错垂眼看着小白,沉默片刻,缓缓吸口气,小声说:“你是不是、闻到了?我身上有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