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道:“忠臣良将?你是说,俞大猷么?”
危兰道:“俞将军才能出众,为人又忠肝义胆,堪称国之栋梁。只是哪怕您与他是至交好友,我想,我若是将所有的地图都送给他一个人,您也还是不会放心吧?”
看着陆炳眼中的怀疑,方灵轻笑一笑,说出了他最为担忧之事:“本朝的忠臣良将并不稀少。所以嘛,陆太保大可放心,每人只有那么一两幅地图,造不了反。”
陆炳此刻声音又冷又沉:“你们为何不直接献给陛下?”
危兰道:“我们本有此心,但陆太保真的认为陛下得到这些地图以后,能善加利用吗?”
陆炳一时无言,他虽对天子忠心不二,但也不得不承认,陛下已有多年未曾上朝,对朝政国事的确不甚关心。
方灵轻道:“若仅仅是将这些地图束之高阁也就罢了,怕只怕,陛下又受严氏父子蛊惑,让他们观看了这多幅地图,那可就……”
此言更说中了陆炳的心事。近来这段时日,他的身体已大不如前,延请了诸多名医也治不好他的旧疾。若不久后他果真病逝,朝廷之上再无人能与严氏父子抗衡,到那时严嵩便成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知又要残害多少忠良之士。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挫败严世蕃与施鸣野的阴谋。
默然良久以后,陆炳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们欲将地图分别送给何人,待到考虑清楚,须得先告诉我,由我考察。”
危兰笑道:“那就提前谢过陆太保襄助之情。”
“另外——”陆炳神色语气陡然严峻了数倍,“方才你们所讲的故事,无论是假是真,都已是两百年前的往事,我不再追究。但现如今,你们若怀有丝毫异心,那便休怪我翻脸无情。”
最后一句话,隐隐露出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