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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纵然这件事是危门的前辈对不起李良钦在先,那么私下里向他赔礼也就罢了,以整个荆楚危门的名义在江湖上认罪,从今以后危门在武林之中怕是会有些抬不起头来。

危兰正色道:“当年围杀李前辈之事,并非是本门某一个人或某几个人的举动,而是由本门直接下令,门内大多数弟子皆有参与,这错自然不在某一个人,而在我荆楚危门。如今真相既已大白,我们明知有错,却仍不改不认,这岂是我辈侠义中人的行径,又与那些邪魔外道何异?难道,你们想要危门变成似造极峰那般的□□吗?”

“况且……此事我们已经错了二十多年,最近门主不知去了何处,也不知何时回转,他若一日不回,我们就一日当这件事不存在吗?我相信倘若门主回来,知晓了此事,也定会赞同我之言。”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面红耳赤,赧然不已,他们低下头沉默了片晌,便纷纷抱拳应了一声:“是。”

至于危兰其实无权发布鸿雁令这件事,也不再有人提出。

要知最近这一两年来,在荆楚危门,危兰甚至已比危蕴尘更有威望。

终于解决了心头的这一件大事,危兰见众人已听命而去,她与方灵轻也起身打算离开此地,刚走了几步,忽见前方不远一株老树枝头的几片叶子动了动,她们定睛一看,老树旁走出一名青袍老者。

危兰一怔,唤道:“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

李良钦笑道:“有一阵子了。”

他微微侧了侧首,望着离去的众多危门弟子的背影,悠悠道:“你的心意甚好,但我如今已是花甲之年,早不再像年轻之时那般在乎虚名。倒是你家的长辈们……你能确定他们知晓此事以后,果能赞同你之言?”

危兰静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从危兰能够记事起,危蕴尘就教她正邪善恶,教她立身处世之道,是以尽管那日她与叔父因为方灵轻之事起了冲突,她仍相信她的叔父的的确确有一颗侠义心肠,不是沽名钓誉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