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段话的时候,他的回忆闪烁,脑海里的画面回到了许多年前在武昌蛇山之巅的那一天。
“因此我与师弟见面的时间渐渐少了。上一回见面,还是好些年前我因公事到了一趟武昌,他正好也在附近,我们便约在黄鹤楼中游玩,无意中曾听人说黄鹤楼旁还有一座黄牛楼,楼中有谢叠山先生的题诗,于是我们遂又到了此楼观景。”
“在楼里,我们谈起叠山先生的故事,他突然找来笔墨,又在墙上题诗一首,题的正是叠山先生的《挂冠》。”
“早知骨鲠撄时忌,何似山林遁迹高。”危兰轻声吟出这一句,微笑道,“杜大哥之所以会题此事,也是因为他知道俞将军您便是那个‘骨鲠’之人。”
言罢,还未听到俞大猷再次出声,危兰心头一动,忽然又想起了渺宇观的曲关萧孟四人,尽管他们四人的性格各异,但内心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刚直?
这样的人在名利场中会过得很艰难,的的确确还不如“归家痛饮读离骚”。
俞大猷则又笑了起来,拍了拍墙上的那把铜棍,道:“我知道师弟心意,所以我便也题了一首叠山先生与友人诀别之诗,来回他的诗。”
义高便觉生堪舍,礼重方知死甚轻。
当一个人连死亡都已不再惧怕的时候,他难道还有什么怕的呢?
自然是有。
那时杜铁镜目光望向窗外的黄鹤楼影子,喟然叹道:“师兄,我也可以舍生忘死,可是要我在官场受这种窝囊气,那我是死也不干。而在江湖也是可以行侠仗义,可以为百姓除害的,还能如黄鹤一般自在,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