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剑,已经没再看对面的三名敌人,而是望向前方浩荡的风,再缓缓道:“从古至今,男子可以读书科举,治国安邦;女子却只能永远困于深闺,纵然有些人家也会请先生教她们识字念书,但她们仍不能走出家门,空有一身才华,无处施展,便无人晓得。不给她们读书的机会,不给她们施展才会的机会,便直接说她们学文不如男子,这是什么道理?”
“江湖武林的环境倒是要稍稍好些,只不过大部分女子到了成年,还是得要嫁人生子。而男子成家以后,依然可以到处闯荡江湖,有许多时间勤练武艺;女子则必须操持家务,相夫教子,又哪来的时间再钻研武功?”
这种情况,危兰见过不少。
所以,她虽不似方灵轻那般对于爱情怀有恐惧,但她也一直没有嫁人的打算。
她这时已将视线移向了楚秀,再接着道:“如此一来,古往今来的江湖高手,的确是男子多于女子,所谓的‘女子练武也不如男子’的说法,也就传了千百年。世道如此,世人印象如此,身为女子,纵然暂时不能改变别人的看法,也须得相信自己。既然男女都是人,就没有谁会输给谁的道理。”
楚秀接触了危兰湛然若星的眼神,陡然一震,心底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
——危兰这番话不是说给那三个人听的。
——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留烟霞亮着眼睛看向危兰,笑道:“你这话说得可真好。”
倘若是她在刚刚开口,她便只能骂人,想不出如此有力的反驳。
她又道:“以前我经常听见许多人称赞你,我一直很不服气。如今嘛……好吧,你好像确实值得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