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坊共三层楼,如今从织梦楼来的姑娘们都暂住在这最高一层。沈曼的房间在三楼第二间,此际响起一阵悠扬的琴声,弹的都是今世最为流行的俚曲小调,颇为动听。尽管沈曼很疑惑来这儿的客人居然还真有不为她们的脸,只是纯粹想听曲子的,但这既是客人的要求,她当然遵命。
一曲既罢,她也不说话,缓缓抬首,脸上缠绕的白色绷带仍未取下。
看她眼角周围露出的皮肤依然有些烧伤痕迹,只是比昨日淡了一些。
危兰侧过首,用眼神向方灵轻询问了一个问题。方灵轻适才漫不经心,根本不曾认真盯着沈曼脸看,此时收到危兰的目光暗示,这才仔细观察了片刻沈曼眼角皮肤的状态,随而微微点了点头。
——沈曼目前应该还未易容,且已敷过一次药了。
危兰坐于沈曼的对面,刻意改变了平时说话的声调:“姑娘琴技甚佳,只是此琴与此曲,似乎有些不相配。”
七弦琴向来被士林文人誉为乐器中的君子,所奏本应是阳春白雪之曲,高山流水之音。
但身在青楼的姑娘做不成君子。
她们只能弹些客人爱听的。
沈曼道:“那两位公子想听什么?”
危兰道:“我给姑娘吹一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