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椿龄堂的路上,舒朗才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打量伯府的内院环境。之前醒过来就一直躺床上,能下床了也被几十双眼睛盯着出不了常乐院。
等终于能出院子时,他直接带人去了千佛寺,所以别说京城他很陌生,便是这伯府,也只存在于原先荣舒朗并不清晰的记忆里罢了。
要说荣舒朗这人,脑子里除了清晰明了的装着五公主有关的大事小情外,再没甚正经事了。
舒朗一路上像小时候第一次逛大公园一般,仔仔细细,角角落落瞧了个遍。
楼台亭榭,廊腰缦回,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画栋雕梁,檐牙高啄,高低冥迷,不外如是。
既有北方的古朴大气,又很好的融合了南方的温婉小意,所过之处生机勃勃,是在适宜不过的居住环境了。
该说不愧是舒朗爷爷他们那辈儿人跟随先帝从前朝皇室手中抢来的好东西,前朝积累了数百年的底蕴,全便宜了他们这些只会喊打喊杀的泥腿子的后代。
身边人不知舒朗在想什么,等进了椿龄堂,一个个屏息凝神,低头弯腰,恭谨的不得了。
便是这里伺候的下人,往来行走一个个也是沉默又严肃,像极了寡居多年不出的老太太。
舒朗安静的行至正屋门口,老太太身边的刘嬷嬷沉默的拿出一个垫子,规整的至于地上,标准四十五角站在垫子右前方。
舒朗跪在垫子上磕一个头,直起腰身道一句:“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万安。”
刘嬷嬷先以半避姿态替老夫人受了这个礼,又正面朝舒朗蹲身行礼以示告罪,严肃道一句:“万事安,回。”
这说明老夫人此时心情还不错,若她不想搭理人时,基本上就两个字“安,回”,直接把人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