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小哥儿俩哪里人?住的哪个客栈?”
“莫不是客栈监守自盗?”
“告官了没?”
钱银就说道:“客栈是我住过许多次的,断不可能监守自盗。我阿弟的诊金都是掌柜那儿借来的,这两天也能住那儿。”又说,“告官了,可是没见衙门去查。”
竺年立刻想到这件事情的可利用之处,做出一副年轻人的憨傻来:“天子脚下,怎么还能出这种事情?阿兄,咱们去衙门看看,说不定贼人已经抓住了!”
有人就拉着他们小声说道:“以往是这个理,现在什么时候?官府能管得上这?小哥儿,还是别白忙活了,小心被打出来。”
还有人起哄:“偷盗还有理了?走!去看看!今天不把贼抓住,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偷到咱们家!”
竺年就顺势说道:“这位大哥说得有理!走,咱们去衙门瞧瞧!”
一群人就杀到了衙门。
京城很大,京兆衙门就和在梨园那边设了个办事处一样,在城西、城东都各设了一个小衙门。
他们这里是城西,自然就是往城西去。
看门的小吏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唬了一跳,再一看被簇拥在中间的钱银,立刻就横眉怒目起来:“我道是谁,怎的又是你?相公们忙着呢,哪有空理会你这点小事情?自己早早回家去,免得受皮肉之苦。”
若是只有苦主一个人,那见了小吏这番态度,加上小民对官府天然的敬畏心,免不了打退堂鼓。但是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小吏就一个人,长得也不魁梧高大,反倒形容猥琐瘦小。
竺年这个“愣头青”就往前一站:“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兄弟身家性命都被偷盗走了,要是追不回来,下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还不如直接撞死在你这公堂上,看看还有没有青天?”
他瞧着不壮,但身量高,整个人逼近了站人面前,比小吏高出一个头,把小吏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被门槛绊倒,色厉内荏:“你这人好没道理!你的事情对你不小,相公们手头的事情更大!你还想装死在公堂上,一个小偷小摸的案子,还想升堂?”
他叫嚷着,声量越大,底气越足,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围观群众:“一群刁民,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滚!”
有人还真被吓唬住了,小声嘀咕:“要不算了吧。”
“是啊,民不与官斗。”
“呃……”
一群人,目瞪口呆看着竺年把小吏抓小鸡似的,拎着后衣领提溜起来。
那小吏怔愣了一瞬,就跟个被吊起来的乌龟似的,涨红了脸无用地挥舞着四肢:“刁民,你……你想作甚!”
竺年用典型愣头青的神态说道:“分明是你没道理,怎么说我等是刁民?这里没有青天大老爷,咱们就自己去找贼人去!”
习武之人,说话声音沉稳洪亮,不需要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就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
加上他用了一口略带了点京畿口音的大月官话,引来许多人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