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五,太后薨。
三个月内禁止宴乐、婚嫁。
十月十五,姜卓下令竺年、二皇子带队,扶棺送太后回上都夕照原皇陵下葬。
队伍一片肃穆,队伍出京城不远,就能看到大片秋后的农田,收割完庄稼之后,像是天和地的距离拉开了非常远。有零星几个小孩儿和老人,弯着腰挎着篮子,在田间试图找寻漏掉的谷穗,或者找找有没有田鼠。
能够抄到一个田鼠窝,少不得能挖出三五斤粮食。
二皇子和竺年坐在一辆马车上,看着当空的日头,觉得车队走得慢,脸上显出一分焦躁。
他们坐的是竺年亲奶奶宋萱送给竺年的马车,后来一直太后在用,现在就算是太后的。作为太后生前用的东西,之后会一同陪葬。
竺年坐在平稳的马车上,面前摆着一盘跳棋,啪啦啪啦来回转了一圈,就放到了二皇子的老巢里:“该你了。”
二皇子:“……”不是,这怎么过来的?他怎么没看清?
“年哥……”
竺年整个人被柔软的羊皮垫子包围,催促:“快点。这一路上也没别的事情能做,总不能一直睡过去。”
二皇子面前走了两步棋,支吾:“年哥,先生不在,你不感到少了点啥吗?”
竺年拿着棋子搬了两步:“这不是父皇拦着没让嘛。二号码头那边马上就竣工了,这会儿你被叫来,觉得少什么了吗?”
二皇子有些尴尬地扯扯嘴角:“这有什么。反正都是替父皇办事。父皇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呗。”
竺年就顺口问了一句:“哦,那临走时候,父皇吩咐你什么了?”
二皇子猛地一顿,搬动棋子的手僵硬在那边,甚至有一丝细微的颤抖:“就……让我到了皇陵要守规矩,不要惊动先人。到时候还得看看有没有缺损的地方,说不得还要修葺一番。”
这些话语,姜卓确实都说过。
作为一个真正有一些建筑经验的皇子,把这些事情交代给二皇子也不突兀。
本来太后落葬,皇帝应该亲至。但上都夕照原太远,天下没有完全太平,姜卓不能离开京城,就只能让自己的儿子代表去。
长子姜扶还在卫州一边主持城墙修筑,一边防止安昌国的袭扰。
本来姜崇这个太后的小儿子更适合代表,但姜崇本来就身体不好。这一次因为太后的离世,受了刺激,躺在床上养着呢。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二皇子了。
这些只是明面上的,不是昨天晚上姜卓另外嘱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