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夙一拍脑门,凳子也坐不住,在屋里面团团转:“光顾着从大伯家搬出来高兴了,没成想到……”
他再怎么纨绔,也算得上是官宦子弟,对一些权利斗争的敏感性还是有一点的。
竺年这个小王爷,可是南王府的小王爷;不管是先前姓宋的皇帝,还是现在姓姜的皇帝,都不会待竺年亲善,还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然竺年搞个东风号出来干嘛呢?
一个光明正大的小王爷,做什么要隐藏身份躲躲藏藏?
既然是隐藏身份,那他和皋少……小王爷认识的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没错,我们不能留在这儿。”焦夙对去南地倒不像普通京县人一样,觉得那里遍地野人,
“咱们去南地。我以前听小王爷提起过一些。梁州倒还不是最好的,咱们直接去南泉。盛元长公主就在南泉呢。公主都能待得,咱们总没有公主金贵。”
“行。”焦父拍板,“决定好了,咱们就做好准备。你找个机会去同小王爷说。咱们自己去也使得,最近城里有一些走水运的南地来的商船,说好了价钱咱们搭船直接走也便利。反正咱们家这情况,这一片地方还是尽量别待了。”
他不提本家,焦大哥也只做不知。
遭了难,一家人相互扶持是不假,可哪有尽使唤人的?
他们是逃难来投奔亲戚,不是正经来走亲戚。就算是走亲戚,也不能把亲戚当奴仆来使唤啊,哪还能事事像京城里那样讲究?
对,本家的人觉得自己不讲究,已经让步了许多。
不要甜水泡茶,只要一锅热气腾腾的鹿肉:“简单卤一下就好,不用太讲究。注意着多放点香料,老太君闻不得腥。每顿菜色也减成八样。”
他当时听着本家的姑奶奶说话,差点就脱下鞋子丢人脸上。
竺年倒是很快就回来了,能骑马出去跑一跑固然爽快,到底还记着自家小伙伴搬家来。
他洗了手脸换了衣服,去后厨拿了一食盒点心糖水,带着长随去了焦家暂住的小院,敲了敲院门:“我还想你们要搬一阵,没想到这么快。”
焦家父母和大哥都是见过竺年的,不过那时候就把他当做小儿子的朋友,只有简单的人情往来。倒是后面出了许多事情,还亏了东风号的照顾。
焦父一见他,哪里还坐得住,立刻站起来行礼:“还没感谢殿下。若非殿下看顾,咱们别说是到沃州来投奔亲戚,就是顾全自己也做不到。”本家那一大家子,还得借着他们,才能全须全尾从京城出来。
焦家除了一个傻乐呵的焦夙,剩下的都是明白人,和竺年三言两语就把打算说清楚,还额外说了一句:“我那大哥一家一定是要走的。他家比我家还想得透呢。您瞧着吧,最晚明天,他们就会来了。”
“他们现在房子、田产都已经在手上了,也不一定要去南地。”竺年觉得人家真不一定要离乡背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