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竺年拖着长长的调子,往门里一蹦,“太后,您看您儿子,就想着欺负我这样的小孩儿!”
太后就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瞧瞧你都和你皇叔一样高了,还小孩儿呢!”又拍了一下走到身边的姜卓,“你都多大年纪了,稳重些。”
姜卓看着餐厅里的一屋子热闹,再看看热闹中心的竺年,心里不知道多少次想:这怎么就不是朕的儿子?
吃过饭,众人散去。
姜卓在太后这里多坐了一会儿,让人搬了一些奏折过来批阅:“您这儿凉快,我在外间不打扰您。”
太后就轻轻拍了他一下:“哀家还怕你打扰呢。”又问,“糕儿回家去了?”
“是。”姜卓放下笔,“武陵侯一家灭门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太后让宫女在边上摆了张椅子,坐下了问:“南王府?还是竺年自己派人动的手?”
太后不理朝政之后,宫内就剩下这间不大的书房。
几盏琉璃灯,将室内照得通明。
烛火稳定,一点都没有被风吹动的跳跃。
姜卓说道:“事发的时候,竺年在宫里,尉迟兰在兵部,他们身边都是朕的人,能派谁去动手?”
“所以,真的是他们派人动的手。”太后语气肯定,听不出半点生气,甚至还笑了两声,“小伙子气性大,这是不满你这个皇叔没给他讨公道呢。”
竺年被行刺,地点就在京郊,还没有多郊,就在京城城墙外面没多远。
刺客的手尾做得再怎么干净,姜卓要调查,也一定是能够查清楚的。
虽然花费了一些时间,但最后非常确定是武陵侯派人动的手。
若非所有证据都指向武陵侯,他是不相信武陵侯会是凶手。
可武陵侯的脑子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动手的理由也很简单,就因为他宠妾生的儿子搭上了原工部侍郎的线,也承担了一部分皇陵的工程,不仅指着皇陵捞钱,而且还已经准备好了找到机会就把他儿子安排进工部,盯上的还就是都水监的职缺。
谁能料想会从天而降一个竺年?
竺年还“不讲规矩”,直接把工部的脸皮都给撕了下来。
既然竺年挡了路,那就把竺年给除了。
姜卓其实还挺喜欢武陵侯这种脑子一根筋的人,没那么多心眼,人实诚。
在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之后,反正也没酿成什么后果,他就训斥了一顿,让他闭门反省,准备让他那个不省事的宠妾生的儿子出来,交给竺年了结掉这件事。
没想到,他前脚刚作出安排,后脚武陵侯一家就被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