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将要被溺死的生灵被淤泥包裹, 腥臭的水倒灌进口鼻,可是又在垂死一刻被拉了起来,绝望消失,困顿不再。
樟灵花愣愣地看着那个身影。
她没有像魔尊试图说服她一样用逻辑、证据、利弊去分析。她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从始至终只有四个字:我相信它。
它不会,她相信。
仅此而已。
司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心里有种冲动莽撞的情绪叫嚣着要将一切夺走她注意的人撕成碎片。他很不开心:“他们都不相信你,你为什么还愿意相信它?”
魔尊终于将自己天真的伪装撕碎,狠狠踩在了脚下。
他用一个天衣无缝百口莫辩的计划试图将心爱的人拉入和他同样的泥沼。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宁枝,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再难自证。
司耀从始至终都不在乎世人的想法,却利用他们的恐惧想尽一切办法将宁枝逼向自己身边。
身败名裂,被怀疑伤害,然后不得已地向他低头。
他想继续开口说什么,却突然感受到修士灵力的波动。红发男人上前几步攥住宁枝的手腕,几个纵跃带着人向前跑。
“是那个叛徒!”不知宗门的修士神情一震,兴奋地向此处追来。
魔尊漫不经心地吊着他们的心虚,不近不远地拉着距离,刚刚好对方能将他和宁枝的样子收入眼底。
为首的修士突然顿住了脚步,他神情中惊疑不定,有些谨慎地抬起了手,示意激动的师弟们不要再向前追了。
“师兄,几大门派都在找的叛徒就在前面。她一个金丹期的小姑娘,你怕什么!”
年轻一点的修士不满,手中的长剑蠢蠢欲动。
“你们看,她身边那个人……” 几个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只见他们一直在追的叛徒身边还有一人。因为背影看不清容貌,可是那头红发却格外显眼。
眼下仙魔交战,这个特点他们又岂能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修士们恍然大悟。
好恶毒的心思,好恐怖的陷阱。
这叛徒竟然想引诱他们再一网打尽,真是太狡猾了。他的眼神复杂,既然叛徒和魔尊在一起,就说明她在魔界的地位只会比想象的更高。
这样一个人竟然是清虚门太上长老的弟子?
玄殷长老究竟是否知道此事……
他陷入了沉默,几乎是立刻给自家掌门发了密信。
与此同时,司耀拉着人一路到了城外。永泉附近的村落零零散散已经没有人烟,他夸张地表演了下气喘吁吁和胆战心惊,戏瘾太重到现在还在表演叛徒和魔尊逃跑的故事。
宁枝靠在路边荒废的草垛上,环抱着手臂看着他。
“你看,他们就是这么蠢。只要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就立刻怀疑你了。”红发尖牙的男人无辜地笑笑,似乎完全意识不到是谁造成的现在这个局面。
“都被诬陷了,一定很可怜吧。你要不要让我附身,我带你回魔界玩?”
男人蹲在地上兴致勃勃地抬头看。
司耀问她想不想出去玩时的神情更像一只漂亮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