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他头顶的拯救进度也停在了“499”。

远处的城邦突然响起了巨大的烟火声，爆竹冲天而起，在蓝黑色的夜幕中开启灿烂的火树银花。

“你知道这里的规矩吗？”男人揉着小鸟儿的脑袋，自言自语，他没有指望一只鸟能够听懂人的话。但是这些话也只能说给它听。

“每逢年节的烟花是要由最大的家族点燃，寓意是生生不息，灿烂盛大。从前是秦家，今年本问过我，但我回绝了。”

小鸟轻轻啄了下他的手指，好像在说为什么？

秦以何笑了笑说：“还不够强，所以要避世。”

一个占卜师的兴起是因为他那些强大的客人在背后支持，秦以何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份谎言的危险。他可以被随时戳穿，然后万劫不复。秦家如果在这个时候张扬地燃起那束光，只会加快灭亡。

所以这个年节，他只能等。

坐着木质轮椅的男人抱着唯一能陪伴着他的鸟儿，静静地看着那漫天的红绿满堂。

小鸟若有所思。

「333: 枝枝，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宁枝：必须要让他的进度快点满，不然回不来就完蛋了。」

深夜，小鸟叼起一个比它自己不知道大多少倍的围兜飞了出去。秦以何被她的动作惊动，他也没有阻止，而是略微疑惑地看着它的身影。

——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有活力了

一个时辰后，小鸟没有回来。

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等到快天亮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和巨大的围兜。

浅黄色的小鸟叼着比它自身重无数倍的口袋，里面放满了采集的浆果。隆冬腊月，它飞了很久很久才找到几颗有冬青果的树。

它飞到了很高的地方，然后突然松开了一个角落，无数的红色浆果从天而降砸在了院子中的白雪上。果子因为撞击而爆裂，开出了一朵朵漂亮的小花。

小鸟有几百颗果实，像一场雨，更像一场无声的、来自天空的烟花。

漂亮的红色晕在院落里，更像是一颗颗砸到了孤独的人的心里。20岁出头的秦以何懂得隐忍，知道烟花可能带来的威胁，却依旧渴望着强大。600年后的秦家主已经是大陆上人人避之不及的恐怖存在，却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按照家乡的习俗来燃放烟花。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有人猜测可能是他身有残疾，仰着头看天空会有自卑之情；有人说他年少坎坷太多，不想奢靡浪费。

可是没有一个人猜到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