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晚上甘玲用干棉签慢慢地擦耳廓时,我有些内疚:“你别用棉签擦耳朵里面,容易堵住。”
甘玲捂着耳朵没有说什么,盘着腿靠在床头,不停地歪着脑袋用掌心拍拍,似乎要把耳朵里的水倒出来。
我翻出我的背包,找出小工具盒。
我带了掏耳勺,镊子,针线,扣子,酒精棉片,创可贴……很多小工具,在巴掌大的塑料盒子中,甘玲又接过去,歪着头一边控水一边端详,看看我的盒子盖,上面是一只超可爱的小兔子。
我用酒精棉片擦了擦掏耳勺,爬上床尾,看看头顶的灯,示意甘玲到我这里来。
尽管网上说不要自己掏耳朵,但是这荒郊野岭也找不到什么医院,连个诊所也得开车一个半小时,事急从权,我自己给自己掏了二十多年,下手很轻,很有分寸。
甘玲就坐过来了,耳朵进水有些难受,皱着眉一言不发。
我扯住她的耳朵调整了下角度方便我看到耳朵里面,抽了两张湿巾搭在膝头,让甘玲微微侧脸。
她上半身倾斜,维持不住平衡,有些费力地挪了下支撑的姿势,一只手按在我腿上,又挪开了。
“没事,你拿胳膊肘撑着没关系……对,就这个角度,别动了。”
我的动作很轻,我不是第一次给人掏耳朵,所以谈不上多紧张,我有分寸。
甘玲的有耳洞,点在薄薄的耳垂中央,此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戴。耳廓被我捏得发红,我松手,她揉了揉耳朵,换了另一只。
左耳证明了我的靠谱,到右耳时甘玲就开始说话了。
“下礼拜你和男同事去玩,你可以拒绝。”
这个似曾相识的话题,我放轻动作,屏住呼吸,过了会儿才回答:“我想去。”
“你不是不喜欢人家么?”
“可我想谈恋爱啊。”
我学了三分朱二婷的厚颜,但说出口时我没敢动弹,甘玲立即坐了起来,瞪着我:“不要因为想谈一场恋爱就……”
又是似曾相识的话。可这个女的,问她自己的事,反而藏着掖着,还来教训我。
明明是她自己在这件事上把我扔下的。
当然,我不敢正对着甘玲呛声,只能竭尽所能地阴阳怪气:“那你,那,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哎呀……嗯……”
阴阳怪气失败了,我没有经验,一时间憋得头昏脑涨的,只好直接说:“我又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