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扭回去了。
我拧开电源,慢慢地跟着,甘玲终于停下了,站在路边对我招招手。
我刚把车停下,身后一阵热气熏来,一辆公交车停在她身侧,甘玲瞥我一眼,快步上了车。
二路公交,我知道它大概的路线,于是追在公交车后头。
穿过南街向北,再走,再往东……东南角,四周出现了大片平房,平房衔接着大片农田,农田中零零散散有几户人家。我知道了,这里应该是南园棚户区,可甘玲如何在这里找到房子?
公交车在站点停下,站点挨着一家小小的烟酒超市。甘玲站在超市门口,我的电量告罄,从二百米开外就是用两只脚划船一样拖着电动车前行。
她终于等我了。
回过头,迎着我,我费力地把电动车蹬过去,喘了口气。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甘玲问。
“啊?”我喘气未定,好像我不是骑电动车而是自行车来的一样。
“你这么……追过来,你想知道什么,你直接问。”
甘玲直截了当,我心里刚把她从黑名单预备役拉出来,还没想好开场白,就装作我喘得已经听不见四周的喧嚣,再次耳背地问了句:“啊?”
“你想知道宁宁的事……对。”甘玲自己回答了,扶住了我的电动车。
四周一片漆黑,电动车的光暗得几乎看不到,本就是最后一格电量苟延残喘,现在彻底罢了工,再拧几次电源都无济于事。
只有烟酒超市的光照着我们,半扇卷闸门下面透出的那一线。
四周黑漆漆的,路左边是庄稼,右边是一片片平房,陌生人的气息不知道让哪家的狗警惕起来,冲着乌云遮蔽的月亮狂吠一声,其余家的狗听见了信号,汪汪地呼应起来。
我下来推着车,甘玲走得很慢,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指着亮,一手扶着我的车筐。
曲曲折折,从烟酒超市过去,进了一条小巷,狗叫声显得遥远,小巷深处穿过去,竟然是一片枯草地,枯草之后,居然有一处院子,有扇歪曲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