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师!”
她有些急了,语气不免带着责怪。蒋剑鲲却是一脸阴沉。
“别让我再听见屋里有猫叫。”
刚才两人谈话时的平和气氛一扫而空。对于他突如其来爆发的酒疯,缪晨光无话可说。她放下酒盅,出门去找她的猫。小白猫不在院子里,也没在她的屋里。她想它一定是吓得逃了出去,一时半会儿可能不敢回来。屋外大雪仍下得紧,她不免有些担心它的安全。
再回到蒋剑鲲屋里时,他已经径自在床上睡下了。看来这人果然如大曾所说,是个酒鼾子——只不过同时也是个酒侃子,还是个酒疯子。
缪晨光只得上前替他脱了鞋,盖好被。这一回他睡得安分多了,眉头是舒展开的,也没说醉话。缪晨光忽然有了点无可奈何的感觉,只觉得这人总这么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一点儿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更不会给人留情面。这性子简直比猫还难以捉摸,让她这种老实人真有些吃不消。
蒋剑鲲睡了一整夜,倒是替缪晨光省了做晚饭的麻烦。她又给自己煮了面条,然后准备好火腿肠和清水,等着她的流浪猫回家来。
但小白猫始终没回来。
第8章
下了两天一夜的雪,到第三天早晨才彻底停了。缪晨光打开屋门,眼前一片明晃晃的白。太阳尚未冲破云层,地面上屋顶上的积雪却如同镜子一般,将整片天地映照得格外亮堂。这是缪晨光头一回见识北方的积雪,不像南方的雪那么湿,一落地便化成水;北京的雪又干又碎,好像灰尘一样,落在地上便堆积起来,不多会儿就是厚厚的一层,只要来一阵风,又能将它吹散了,满天满地地胡乱飞舞。
但今早缪晨光却没什么心思欣赏雪景。小白猫已经接连两天不见踪影,替它准备好的火腿肠依然完好地摆在缪晨光的桌子上。见不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小身影,听不见可怜巴巴的弱弱叫声,缪晨光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做什么事都没了心思。她老想着小白猫能去哪里,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冬夜,它或许会饿着肚子瑟缩在某根水泥管中,或是被风雪埋在哪个角落,甚或被无情的车轮压伤了尾巴……缪晨光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为一只流浪猫牵肠挂肚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