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缪晨光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忍无可忍的一天。
那天下午,缪晨光给隔壁的小鬼教完英语回来,时候已经不早。她赶忙先到院里收衣服。北京这地方天气干燥,在南方几天也干不了的牛仔裤,在这里只用一晚便干透了,还硬梆梆冻得跟门板似的。她正忙着干活,蒋剑鲲从自己的屋里走了出来。
他自然是听到了她在院里发出的动静,他向前走了两步,盲杖一探,触到了缪晨光随手放在一旁的水桶。他立刻收了脚步。
“……拿开。”
缪晨光连忙上前将水桶拎走。“对不起……”
“别把东西放在挡道的地方。”
缪晨光老实应了一声。
“……你进来。”他说完转身进了屋。
缪晨光不知他有什么事,忙收好衣物,跟着走进他的屋里。
依然是一片昏暗的房间,拉着窗帘,没开灯——因为他不需要。
蒋剑鲲站在屋子中间,缪晨光也那么傻站着。
“……我的墨镜好像掉在书架底下了。”他说。
缪晨光一愣,反应过来。她弯腰往书架下的空隙瞟了一眼,起身打开灯,再蹲下身子仔细看去,墨镜果然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