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腿就要跑,却跑不出严冬的五指山。
“不用了,那几个人我都已经掌握清楚了,等下放学你陪我一起到他们的据点去一趟,端掉他门的老窝!”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
卓其拉难以置信:“这,这么快?”
一下午的时间严冬什么都没干,专门研究了一下这条措辞不严谨内容又浮夸的网络报道,随后找到了写稿人王小萌,然后威逼利诱不择手段地要她交代出所有参与补习的人员名单,当他听到任森名字的时候,心忽然绞一般的痛了几下。
白眼狼!老师和学校平时这么栽培你,你居然背地里在校外开补习班,你想过日夜站在三尺讲台上吃粉笔灰的老师没有?你考虑过学校优秀教师的感受没有?你想过在学校兢兢业业教课却始终不能开班带学生的春蚕们没有?物价房价飞涨,春蚕们就快吐不出丝养活自己了,你却在校外包揽五项全能赚得盆满钵满?
铲除,必须铲除!
严冬想到此面目不自觉地狰狞起来,卓其拉一直面色凝重地观察他,以免他一个激动咬舌自尽。
终于放学铃声响起,办公楼下呼啦呼啦的都是学生雀跃的欢快声。
严冬拿出抽屉里珍藏着的雷朋机长太阳镜,步履稳健从容地下了楼梯,在遮阳棚最里面那个隐蔽位置扶出一辆28寸的自行车大卡,沉着冷静地对卓其拉说:“卓老师,上车吧,我们一起去会一会那几个不知死活的轻狂少年”
卓其拉的眉毛抖了两下,咽下一口唾沫,“主任,我,它一动我就跳不上来,它不动我又太重,您也载不动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分道前进,互不干扰。
严冬明白年轻人对自行车的生疏感,他从座包上下来,主动坐到后架上,“那就你来带我吧。”
卓其拉:“……”
凡事三思而后行,卓其拉没有遵守这一条行事准则,她很后悔。
严冬坐在她后头像是一只狂躁的公牛,但凡遇上点红色的东西,都能让他有冲出去的欲望。
“这个红灯怎么这么长?别等了,走人行道换个方向冲过去。”
“你要盯紧不要跟丢了,梅天美的书包是红色的很好认,快点骑跟紧了。”
“看见那块红色的招牌了没有?他们就是在那里一下子就拐进小路的,你骑得不够快让他们跑了,必须冲过去,快一点儿!”
严冬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面小红旗,开始采用正向激励为卓其拉摇旗呐喊:“咋们教师有力量,嘿嘿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嘿嘿工作忙!拿起了粉笔刷刷刷,举起了教鞭哒哒哒,造就了栋梁为国家,嘿!嘿!嘿!嘿!咱们脸上放红光,咱们的汗珠往下淌……”
卓其拉脸上的汗珠子连成串地往下淌,此刻只有一个信念支撑她玩命地蹬着脚蹬:必须把严冬这个货给甩到两个轮子之外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