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周隐拢着田稻退到窗边,田稻只顾津津有味地吃瓜。
“早。”少睢笑着看他,腼腆地捋了捋鬓边发丝,“你和那位哑兄,抱得好紧哦。”
晗色下意识张口艰涩地回了声早,自龙王吾乐记忆之海里看到的过往骤然翻涌,冲到他眼睛里涩得不成样子。
三百年前吾乐登基成王,清扫了另外的手足,唯独留着少睢慢慢折磨。
嚣厉被剐去护心鳞时没掉眼泪,而少睢却是快要把眼睛哭瞎了。
吾乐手里的刀挑着他血肉模糊的护心鳞,恶意地笑着,愉悦地称赞他的声音:“小五,你哭得比说得好听多了。再哭大声些,嗯?”
少睢匍匐在他脚下挣扎,心头血淌了一处,眼泪涌了满地,哭得声嘶力竭,一遍又一遍地说疼。
数十年后,嚣厉踏出天鼎山涅槃重来算账,挑了吾乐的护心鳞报仇,令他就此再度回到轮椅上。嚣厉的归来,宣告了汝安的死几乎毫无意义,龙王失去所爱,失去康健,心智越发扭曲。诸多扭曲的发泄,指向了被丢到东海最凶险边缘封地的五弟。
而嚣厉从天鼎山出来后同样心智大变,报完仇就离开了东海,疯了一般地挑修真门派,杀的杀,灭的灭。他似乎只顾着报仇和寻找周倚玉的转世,没有回头来仔细看一眼从前不停喊着哥的五弟。
于是他只是年复一年地经受折磨。
漫漫三百年过去,如今的少睢示于人前的神总是一直笑着,风流多情。
他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拨开狗皮膏药似的哑巴,扶住晗色小臂将他拉起来,笑着捏了捏他手腕:“怎么用这种怜爱眼神看着我啊?我会——”
少睢捏到了晗色脉门,瞬间发现了他灵脉受损,和使用禁术遭受反噬的伤势极其相似。
“不是怜爱,只是……”晗色抽出手,后退了一步,大力地揉了把自己的脑阔,被那些血腥过往压得近cutexx乎崩溃地摇摇欲坠,“我只是……少睢,咱们谈谈吧。”
少睢笑意未散,他轻搓指尖的温度:“你受伤了,晗色,伤势不轻,昨晚做什么了呢?”
哑巴又溜到晗色背后,伸手圈紧了他的腰,弱小无助地戒备着。
晗色暂时没心力计较狗皮膏药,只是看少睢:“我原本……只打算找出害死余音的人。”
“这伤好熟悉啊。是搜魂术,是不是?”少睢含着笑意自顾自地说着,仰首闭上眼,收拢五指,仿佛拢住了温度,“让我猜猜……你搜了我大哥的魂,发现了……”
“冒犯了,抱歉。”晗色用力地敲了太阳穴,想压下那些肆虐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