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棋一退,方才出声的官员全哑了口。霎时,大殿内鸦雀无声。
陆赢再次转向焉问津,温和道:“焉丞相,你鬓边白发丛生,想来是太过劳心劳力的缘故,这样吧,朕特准你回家休养一月,等休养够了再来为国效力。”
“……老臣,遵旨。”焉问津说得极为不甘。他还有家人,自是做不出以命上谏的事。
“好。开凿运河之事便这么定了,七月动工。”说罢,陆赢从龙椅上起身,略有深意地睨了眼焉问津,“下朝。”
回到丞相府后,焉问津神情恍惚,似乎还未接受自己即将在家休养的事实。
他踏入门槛,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顶上的乌纱帽取下,犹如捧着一件易碎的至宝。
“老爷。”陈鱼正要去风铃院,见焉问津面色不佳赶忙迎了上去,关切道:“你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
焉问津疲惫地摇摇头,轻声道:“累了而已。”
“你哪日不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那磨坊里的驴子见了你都得甘拜下风。”陈鱼顺手接过官帽,担忧地望着焉问津,“老爷,你可是遇着难事了?”
焉问津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是遇着好事了。皇上念我年事已高,特准我在家休假一月。”
“休假一月?”陈鱼顿觉这事蹊跷,但朝堂上的事她向来不多嘴,便道:“那也好,老爷近来长了半头的白发,是该休息休息。”
“嗯。”焉问津不愿再说,主动转了话题,“语儿的身子如何了?”
陈鱼柔声道:“我正要去瞧她,一道去吧。”
风铃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