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獒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方才那一下他并非有意为之,然而细节之处最见人心。由此可见,她方才说的话是在哄他,并非出于真心。
不过他也不急着拆穿,只当自己玩了个游戏,而这游戏的赌注是人心。
他贪恋被她保护关心的滋味,即便是假的,也叫人上瘾。
“客人,时间到了。”猝不及防地,外头有人喊话。
“这么快?”焉谷语侧头。
方才她和辛逐己喊价,直直将赤獒的坐局价提到了六百两一个时辰,所以一百两也只能买一刻多点的时间,算来确实差不多了。
“我……”突然,一阵头疼袭来,焉谷语按着额际晃了晃。
赤獒从床榻上站起,长腿一步跨到焉谷语身前,问道:“你怎么了?”声音有几分紧绷。
焉谷语心里清楚,是头疼症犯了。自打她懂事起,这头疼之症便没消停过,陆陆续续地发,有时几日一回,有时一月一回,疼起来时,脑袋跟被人砸开了一样,以至于她最怕的事便是头疼,每回疼起来都想叫人把自己打晕。
“没什么,我走了。”头疼症一犯,她的语气便比之前冲了几分,身子歪歪扭扭,步伐虚浮。
赤獒立在原地,眼神不住变幻着,心道,这不耐烦的语调倒是挺真。
焉谷语强忍着头疼走了几步,倏地,眼前一黑往旁倒去。
赤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焉谷语。少女入怀,霎时,一股淡淡的药味充斥在鼻尖,不浓,却意外好闻,好闻得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