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便有了答案。
那画上是一名女子,身着帝王冕服,目光宁静幽远,似乎正望着远处的山河。她的身后是高大恢弘的王城,而她的身前群臣俯首,万民呼喝。
卫遐画的竟然是她那日登基之时的样子。可是仔细看去,发现又不太一样。她那日登基之时的冕服是燕国崇尚的赤金之色,绘九章花纹,是诸侯国君的服色。可是卫遐所作的画中,乃是玄衣纁裳,绘十二章花纹。那并非诸侯服色,而是从前号令诸侯的天子才有资格穿的衣服。
乐璎彻底惊住了,卫遐画的是他自己想象中她的样子。
并不是她成为燕国女君时的模样,而是她一统七国,成为天子时的模样。
她又看了一会,一幅画作已近尾声。卫遐收了笔,用细绢轻轻擦去画布之上的浮色。忽地,他又想起什么,又用笔蘸了烟墨,在画作左下角的角落里写上“吾妻璎璎,我心永慕。长乐未央,山河长固”十六个字。
乐璎匆匆而来,本是有几分生气的。可是再看到这十六个字的瞬间,她满胸的火气在瞬间冰消瓦解,连一丝踪迹再也难寻。这人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她有再多的怨恨遇到他坦荡的爱意,纵是百炼钢也全化作绕指柔。
她本有很多问题想要质问他,可是此时,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
或者说,答案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卫遐到底想干什么,也不重要了。
只要他爱着她,他还在她身边,那么,她是什么都可以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