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他沐浴完毕,宫里的旨意就跟着来了。
恰好赶到院子的梁语心一同接了旨,而后扶着萧霁瑾的手臂道:“官人快去快回,我在家中等你。”
萧霁瑾看她非但没有着急,还面露喜色,就沉声问:“你又作的什么妖?”
梁语心帮他整理衣领:“官人会得偿所愿的。”
萧霁瑾拿掉她的手,一拂衣衫,转身上了小轿。
此时天刚蒙蒙亮。
入宫后直抵政事堂,萧霁瑾受召进去后才发现,瑞王也在。
大概是因为实在无事可做,瑞王把自己吃成个肥头大耳,往那一站富态可掬。
他的皇兄,则因为常年操劳政事,加之疑心太重,瘦巴巴的,又精明得可怜,苍老了十岁不止。
萧霁瑾刚进去,皇帝就道:“不必多礼,今日是家事。”
萧霁瑾宠辱不惊地道:“礼不可废。”老老实实行了礼,然后站起身不说话了。
他和瑞王的关系,皇帝心知肚明,又说是家事,那多半就是认祖归宗之事了。
皇帝指着他道:“你这孩子,朕是真喜欢,可你也是真糊涂,放着正头妻子不管,捧着一个罪臣女当宝,还为她偷跑回京,真不怕朕治你个失职之罪!”
萧霁瑾跪下来,腰板挺得笔直:“请陛下治罪。”
“罢了,”皇帝一摆手,“若非知道实情,确实该治罪,但朕这三弟深夜来‘告御状’,摆明了袒护你这个小儿子,朕再追究岂不是小肚鸡肠了?”
萧霁瑾对一旁的人拱手:“多谢瑞王替下官操心家事。”
瑞王的脸一沉,若非他釜底抽薪,深夜进宫来了这么一招,萧霁瑾别想轻易脱身,如今却怪他插手家事。
皇帝一摊手:“你们的家事自己解决罢。”
瑞王就对萧霁瑾道:“我们的关系也不必再掩饰了,今日当着皇兄的面我直说了,你和那罪臣女断干净,再来认祖归宗便是。”
皇帝点点头:“朕便替你们做个见证。”
他们都知道,萧霁瑾迟早是要认祖归宗的,而这次的时机,再合适不过。
可萧霁瑾却只是沉默数息,眸中忐忑一晃而过,而后装起了糊涂:“下官与王爷有何关系?下官不懂,还请王爷示下。”
瑞王沉着脸道:“那些心知肚明的事,还用再说?”
若非没有儿子,他也不必认下这风流债。
只是萧霁瑾实在太难掌控,王妃说的对,若是在萧霁瑾心中,身份尚且抵不过一个罪臣女,那也没有认祖归宗的必要了。
萧霁瑾:“王爷莫要胡说,什么心知肚明的事,下官不知,也请王爷莫再插手下官家事。”
他布局多年,终于要堂堂正正踏入瑞王府,本该抓住时机,继续下一步计划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