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眼皮子一跳,她抿了抿湿润的唇,放在膝头的手稍紧了些。

好在皇后很快便到,她今日一身华服,头上的坠玉凤簪沉沉压着墨发,越发显得雍容华贵,面上依旧是那般温和的神情。

可原先在谢知鸢眼里再和善不过的面容却因表哥同自己所说的那些事有所改变。

果然,人总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尤其皇后还在宫中,在温润的外壳下总得包裹着些许硬质,不然也不会如此平静地面对一切,不论是叶老夫人的偏心,抑或是夫君的背叛。

活在世上总要替自己谋算一二。

谢知鸢目光落在自己膝头的绣花上,听着耳边皇后温温徐徐的嗓音,心里却默默数着拍子,

每一瞬每一刻,都好似有小锤子轻轻往她心尖上敲,一敲都能带着震颤,每一下都算是煎熬。

离表哥所说的一刻,怎的如此之远呢

还在说些场面话的叶沅余光中瞥见谢知鸢坐不住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觉着好笑,

总之她也不愿重复这些无聊透顶的致辞,顺了她的意也好。

她弯了弯唇,温柔的嗓音传遍大殿,“好了,诸位来一趟宫里也算不易,早些用膳吧,之后也好赶上家中的应酬。”

正旦之日家家都设宴,一些旁系或依附的家族会去主家串门,来来往往的,也算是热闹。

谢知鸢听可以用膳时心口的焦急早已快按捺不住,可她面上却依旧是沉稳的模样,

等着周遭嘈杂渐起,才轻声细语同身边伺候着的宫女报备了一声,理了理袖口起身。

可她到底还是急了些,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桌案一角。

她那里昨夜都快被巨物撑破了,虽说比以往的轻微撕裂好上不少,但实则还是红肿不堪,原先都还能应付,可经由马车上的刺激再加之这一撞之下,酥麻混着痛意瞬间从尾椎窜上脊背。

她腰一沉,纤薄的背缩了缩,险些一个趔趄。

站在她身后的宫女瞧出些许不对劲来,忙上前两步,要上来搀扶她,“世子夫人可有事?”

谢知鸢捱过先前两瞬的刺激后便好了不少,她偏头笑着摆了摆手,“无事,先前许是马车坐久了,头有些犯晕,你站这便是,无需管我。”

宫女便依着她的话,再度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谢知鸢手里攥着裙摆,因着是在众女眷的场合下,她挺着背,忍住酸痛,端庄地一步步走到了门口。

可所有强撑出来的无碍都在看到殿外男人的那一瞬轰然坍塌。

她纤瘦笔挺背立时塌了下来,小脸一垮,带着哭腔喊了声“表哥”。

陆明钦接住往怀中投来的娇软身子,单手稳住她的肩膀,折身将她上下皆轻扫了一遭,见她安然无恙,微不可察松口气才笑道,“又有旁人欺负你了?”

谢知鸢再度把脑袋塞到他怀里,闷闷地道,“没有”

陆明钦眉目低垂,他捏了捏她肩胛骨处的横沟,再度温声问,“那是发生了何事?”

谢知鸢张嘴便咬住了男人外衣上的盘扣,话语不清地嘟囔,“不是旁人,是表哥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