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来对着谢知鸢又是怯生生且着急的模样,“姐姐没被烫着吧?”
“没事没事,”谢知鸢舌头因昨日男人吮得太厉害,此时难免敏感了些许,她呼了呼气,“不怪她的事,是我喝不得太热的茶,这跪也不必了。”
到底是在别人家里,谢知鸢面对此事难免有些不知所措,她恍然想起虎哥儿今年已有六岁,可或许是因着早产的缘故显得个子小了些,不自觉让人忘了他的年龄。
这在别人家中是早已上了童学的年纪,但他却还在家里,守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整日只面对一些婢女。
待替虎哥儿把完脉,谢知鸢刻意将李管事拉到屋外。
“虎哥儿身子并无大碍,许是清了余毒后身子有些发虚,前些日子受了点寒,李管事按这药方去抓些药便好。”
她把方才写下的药方子递给李管事,看他感激得止不住道谢,犹豫半晌,还是缓声问道,“小世子他他怎么没去童学?”
李管事面上笑意一僵,旋即泛上些许苦涩,他悠悠叹了口气,
“老奴哪里不想他去童学呢?长平侯府到底是勋贵之家,还是有不少童学愿意要虎哥儿的,可是——”
他越过窗牖望了眼里面,才压低嗓音道,“虎哥儿这性子您也知晓,小时候早早便被那嬷嬷养坏了,童学里头都是同样尊贵之人,这一来二去学府那边便派人来劝老奴了。”
“若是他爹能管一管,这学倒是还能上,可您也知道侯爷那性子,想让他管小世子的事,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是没去过普通的童学,可勋贵之家的子嗣勉强能压得住虎哥儿,普通人家的孩子就净只能由他欺负的份,但小孩子闹起来难免失了分寸,一回虎哥儿被砸得头破血流,这一来二去,老奴便越发不敢让他孤身前往了。”
谢知鸢哑然,不知说什么安慰,只讷讷收了李管事的谢礼,便拉着四喜道了告辞。
“这长平侯也太奇怪了一些,”四喜怕谢知鸢忙活半天累坏了,边搀着她的胳膊,边念叨,“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呢孩子总是无辜的”
谢知鸢不置可否,此事常人看来确实有几分不可理喻,但放到自己身上
一想到表哥若是因生小宝宝出了什么问题——不行,怎的有些想笑。
谢知鸢收回自己的思绪,反正什么都不能伤害到表哥,即便是他们亲生的孩子,若他真因此出了什么事,她都不确信自己是否会比长平侯还过分。
两人窃窃私语在小道上行着,忽地听到几声叫骂,便不由自主将目光往声响传来处探去。
“真当自己还是大家小姐呢,也不看看如今的模样,洗什么都不利索,走路也这么慢,长平侯府要你用来何用!”
喊话的是个身量颇高的婆子,她推搡着身前的女子,不住骂骂咧咧。
那女子身形娇小,怀中捧着个木盆,行路跌跌撞撞的,可因着身后的相逼,不得不加快脚步,是以没两瞬便与谢知鸢两人碰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