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谢知鸢语气有些不自然,目光也躲躲闪闪的,她如今还没做好面对阿奕的准备

若说先前还有怨念,可一想起上回那个充盈了佛偈香的怀抱,她便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打算与她断绝关系,可因着心里隐秘的些许期盼,在阿奕释放出想要和好的迹象时,谢知鸢心中柔软的部分又会陷落,她在开心。

种种情感混杂在一块,使得她着实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我与这儿的金管事相熟,这些年承蒙他关照才有肉吃,今日恰好来此处买些狩猎剩下的鹿肉。”

秦奕似乎没察觉出女孩的纠结,她不紧不慢作答,只是眸光忽地一滞,原本还带着温和的眉眼瞬间沉寂些许。

谢知鸢讷讷应了一声,阿奕虽从小礼佛,却是个俗世弟子,但佛寺不提供肉食,狩猎处倒是个买肉的好去处。

两人一时无声,秦奕清浅的目光落在女孩明显被撕咬过的嘴唇,

“阿鸢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她过了会儿才缓缓问道。

这得被要得多狠,才能咬成这幅模样

谢知鸢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又下意识垂下脑袋,躲过他的目光,这才开口,“我偏爱如此打扮,也不关你的事。”

秦奕面色一滞,眼里有微不可闻的暗意,他轻声叹息,“倒是我多嘴了。”

谢知鸢知道是自己说得过分了,可如今见着阿奕,她实在无法释怀。

心中酸涩难堪,她瘪了瘪嘴,觉得自己真是没用,爱哭的毛病犯了,连带着眼眶也有些微红。

秦奕如何不了解她的性子,他垂眸注意到她攥着衣角的颤抖着的手指,乌黑的眼睫微闪。

披风衣摆稍动,他正巧比她高了一头,女孩毛茸茸的脑袋稍垂眸便可及。

“我还未恭贺你成亲,”秦奕不动声色伸出手,白皙通透的掌心试探着压向女孩的墨发,

“几月前你还同我说,若是成亲了必是要请我去吃酒的”

他顿了顿,似是叹息道,“从小到大,我还没吃过酒呢。”

温润清透的嗓音如同雪松上挂落的雾凇,还带着不自觉的失落。

谢知鸢长睫一颤,阿奕打小便生于寺庙离,山下的热闹于她而言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她身子又不好,别提是酒了,连茶都不能多喝

谢知鸢一时晃神,倒是没有躲避他的手掌,她今日是小厮打扮,出门时娘亲替她随意绑的麻花辫被压在螺髻上,其余散发皆垂落于肩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