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宁蹲在床边,晃了晃李逢舟的手指, 小声唤道:“皇上。”
顾炎宁低叫了几声, 都没有得到回应, 不由眼眶红了起来, 她不肯相信这件事情。
“皇上,你醒醒呀, 你别吓唬宁宁了,宁宁会害怕的。”
李逢舟依旧沉寂地躺在床上,顾炎宁屏了几息,跌坐在地上。
殿内立着的侍卫忍了又忍, 还是站了出来, 眼眶通红,拿剑指着她, 声音也带了些抖:“你还有脸害怕!是你这个女人害死了皇上!要不是你非要穿那身衣裳, 皇上也不会来这亲蚕礼……”
那侍卫越说越悲愤:“皇上为你搬出了整个殿前司的卫兵守着先蚕坛, 属下说过只要不让你这女人主持便可,皇上却说,你想穿劳什子亲蚕服, 你若老老实实待着,何至于此!”
顾炎宁眉心皱起,仰头看他:“皇上知道有人要害我?”
侍卫名唤齐深, 听顾炎宁这么问, 沉默起来, 这他倒是不清楚,他身为殿前司指挥使, 只负责皇上的安危,谁料皇上突然召了他,说是信不过禁军的人,让他接下先蚕坛守卫这桩差事,还责令他务必要保护皇后安然无恙。
如此大张旗鼓,将禁军的人换成殿前司的顶上,别的不说,那禁军统领是方家少主,若因此得罪了方衍,自然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齐深难免有些迟疑,便提议道:“若真如此危险,不如让娘娘待在宫中?”
皇帝却笑了笑:“她喜欢那件衣服,非要穿。”
便连今日,皇帝也只身悄悄前来,他去迎的时候,皇帝还面带笑意:“别声张,朕去瞅瞅那身衣裳能有多好看。”
真是,齐深恨恨地看了一眼顾炎宁,祸国妖妃。
一点儿也不好看!
齐深不再答话,顾炎宁抿紧了唇,晓得他定然知晓得也不多,摆摆手道:“继续搜查刺客。”
刺客自然还在搜,齐深很是敬仰李逢舟,现今正是难过得很,也不想理顾炎宁,仰头看了看天,想止住眼中汹涌的泪意。
他都这般难过,这女人却没有哭,还惺惺作态地说自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