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年关刚过去不久, 女工们谈的还是自己在新年里的各种见闻。
有说自家某个远亲之前私奔, 新年时靠着同乡的车回家的。
有说村里某个女人给外国人当助理, 结果被大家唾弃, 最后跳海自尽的。
有说认识的某个熟人新年大扫除时,不小心摔一脚流/产的, 幸好她流产了, 要不然家里又要多一个孩子, 养不起云云。
凡此种种,聊的都是些家长里短,但大家明显更爱听那些曲折的、有咂摸余地的事儿。
那感觉就好像——一群人聚在一起,把别人的苦痛或悲惨的经历当做槟榔,放在嘴里不停地咀嚼。期间从里面榨出的‘血汁’也不会痛在他们身上,只管“tui”一下吐在地上,猩红的像是某个肺病患者吐出的血。
文景在这种讨论里逐渐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了。
她怕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主角,或者被动的参与进讨论来。
之前风里雨里,鬼杀队的大家都在为着一个高尚的目标奔波着,琐碎繁杂的生活通通被甩在背后,衡量一个人的方式,无非就是队员等级。
那是一个她熟悉且玩得转的体系,最后退休金拿得比杏寿郎还高。
可退休之后,一切重新开始了,在这种体系里,她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弱者。
大家的评价标准会复杂很多,家里的整洁程度、生了几个孩子、孩子们的情况如何。
‘啊,我是来到了一个更落后的时代。’文景在准备深度参与这个社会之前,终于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开始了婚前恐惧。
即使杏寿郎是个好男人,会分散一部分压力,但最终的落脚点还是会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