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依言闭上,很快就睡着了。自从文景来了,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生活上也是,所以他很关注造成这一切的文景是如何想的。

文景累得完全没有想法,她感觉自己像是当妈了一样,家里还有两个不听话的孩子。

‘值得吗?杏寿郎不也说,可以让我离开。’

之前在旅馆的那几年,她想干活的时候就干活,不想干活,第二天就撂摊子,随心所欲。

来到炼狱家,就为了那份一直能看到她的特别,劳心劳力,像是负担。

——这份淡淡的厌恶情绪,很熟悉,小时候她曾经向母亲诉说过。文景是被遗忘在医院里,像野狗一样长大的孩子,母亲是第一个一直能看到她的人,所以将她带回了家里。那时候,她在回归正常人类生活时有很多难过的事情。

——母亲想了很久,“你的体质,正向来说,是让你不被人际关系所缠绕,但同时,也会让你丧失维持正常人际关系的能力。怎么说呢,任何时候,丢弃都比创造要简单的多。”

——“也许普通人生来就已经习惯的东西,在你看来,是需要重新学习的。”母亲的话,让她开始主动去承担自己这份沉重的命运,花费更多精力去维系和人的连接。

——因此,文景会给所有人准备礼物。

一个米虫,重新变为一个社会人,承担每个社会角色下的责任,大概需要很多时间,文景这才刚开始,就差点要坚持不下去了。

又过了两周,文景已经能快速跑完早上的五公里了,她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项运动的,能在间隙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中岛清子明明都已经忘记两人作为朋友的相关记忆,却又前来拜访,看起来是铁了心,要从文景这个人下手,找到机会和杏寿郎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