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那些疯狂在她耳边告诉她的声音,她似乎能够“听清”一些了。
但以她现在的能力和心态,还不足以听清全部。
说她对即将发生的生命危险完全不担心,是假的。
毕竟一旦计划失败,她将会在那一天死去。
而在那之前,她理应尽可能地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例如,和不二周助讲清楚一些事……
夕沫捏紧手指,把要说的内容在脑海里迅速地过了一遍,低头盯着他的胸口,用冰丝一般的冷静口吻说了出来。
“不二,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说清楚。你怎样决定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无法干涉,但我还是想说,你不要对我抱有太多的期待,我的心思和志向全都不在这里。如果你还是打算等我哪天喜欢上你,那你极大概率会失望。这个极大概率并不是说你还有机会,只是一个强调结论严谨的副词而已。”
夕沫的视线向下,看着他的膝盖,“过几天的比赛……你多注意一点膝盖,和立海大的比赛会是一场苦战,哦对了,这几天你要多做一些力量训练。全国大赛的话不用担心,再之后……我也不清楚了,但我觉得,你以后会成为你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不二没有说话。
半晌后,他温柔地笑了一声:“你说话时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呢?”
夕沫抿着嘴唇,把头低得更深了。
“我这是被拒绝了吗?有一点受打击呢。但你突然和我说这么多,就像是我们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不二的直觉一向敏锐。
她的这番话与其说是拒绝他那一日的告白,更像是在交代后事。
夕沫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等我解决好了一切,你就知道了、”
不二沉默了一阵:“即使你拒绝,我也会保护你。”
他知道,即使主动问她,她也不会说的。
他不清楚夕沫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定是很重要很危险的事情。
为此,他只有尽可能地寸步不离,才能安心一些。
夕沫把自己的毛巾折叠整齐:“谢谢……”
其实她也不是拒绝,只是不需要。
四周十分静谧,能清晰听见窗外传来的蛙鸣和蟋蟀叫声。
不二释然地笑了笑:“你好像一个在前方飞快奔跑的人,我拼命地想要追上你,却和你离得越来越远……我在你身后喊你,你明明听得见,却又什么也不和我说,好像你身上的那些秘密,只有等我追上你你才回告诉我……明明你每次跑的都没有我快。”
夕沫的心头涌上一阵酸痛,属于原主的强大共情能力,使不二的低落情绪顺着他平静无起伏的声音,流淌进了她的心底。
她真的没想过伤害任何人的。
她强行让理智压制住自己的感性,由此联想到了一件不符逻辑的事情。
这个不二周助!口口声声说有多么喜欢她,怎么捉弄起人来比谁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