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沫并没有随身带网球包的习惯,她在众多球拍中挨个试了一下,最后选了一把稍轻的,挥动几下试了试手感。
听到身后有声音,她回过头,看见迹部已经换好运动服回来了,正站在拦网前等她。她赶快将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嫌刘海太长了碍事,就干脆也梳了上去。
迹部见她将碍事的头发全部梳上去,露出一副姣好的面容,尤其那双绛红色的眼眸清澈见底无波无澜,看得他不禁怔了怔。虽然早就见过她的长相,但她平时总用厚重的头发把自己遮挡起来,冷不丁看见她的脸时,总是莫名地会有一些……类似惊讶的感觉。
夕沫不知道迹部的内心都进行了什么心理活动,她拿着球拍和网球走到底线位置:“让我先发球吧。”
迹部轻笑一声:“本大爷无所谓。”
随后走向了底线位置,做好了接球姿势。
夕沫拍了几下球,淡淡地望了对面的迹部一眼。
她想赢下自己的发球局并不难,但必须要用唐怀瑟发球才行,这会让她很羞耻。
她大概率会和迹部打进抢七局,因为唐怀瑟发球目前还没有破解方法,两个人都可以保住自己的发球局。
但是她一定会输掉这场比赛。
毕竟她对面站着的是出了名的体力怪物,万年抢七专业户!随随便便就能把她累趴下!
夕沫收回视线,轻轻地叹了口气,打出了唐怀瑟发球。
她不喜欢打必输的比赛,就像她不喜欢做一定没办法满分的卷子一样。
可是题总是要做的,这场比赛总是要打的。生活它总是按着你的头,逼迫你去面对困难与不情愿。
迹部看着球落地后没有弹起,而是直直地冲出场外,玩味地扬起嘴角:“哦?”
夕沫又掏出一个网球,这一次她没有打唐怀瑟发球,而是直接打向底线。
迹部本想跑到拦网附近,在球落地前就接球的,看清这一球的轨迹后不禁稍愣了一下,这次是正常的发球吗?
他赶忙跑回底线,虽然勉强接住了球,却将球打得越界了。
迹部缓缓停下步伐,站在原地背对着夕沫。
夕沫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迹部上一次观看她与那个金发女人的比赛时就在好奇,她到底是怎么预测出对手的下一步的。
她不是乾或柳那样的数据型选手,也不具有他这样超凡的眼力,好像比赛经验也不是很丰富,那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预测对手的下一步,对她来说就像是玩石头剪刀布。
普通人将剪刀石头布当成靠运气取胜的游戏,而对她来说,这是概率学猜疑链博弈论与纳什均衡。
其实只要提前将下一步说出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迹部景吾可没那么好猜。
即使提前预测出了他的想法,又能怎么样?
夕沫有些疑惑,等他走回底线准备好后,刚想再打出一个唐怀瑟发球。
“牧野。”迹部突然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