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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叙,”贺老臣打断他,“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心思。”

“老夫虽然从一开始就不赞成先帝立长安公主摄政,但长安公主本身无大错,又在太后膝下承教养多年,身份上说得过去。”

“她自上位来,虽未有大作为,却也算勤恳,这些,老夫都看在眼中,也不怕在这里同你讲破,老夫本就和你还有你背后的不是一路人,也看不上你们,回去劝劝你主子,这般岁数在起翻风浪,也不回头往身后看看,后浪起的多高。”

言罢,他一甩袖,不顾那位陶大人铁青的面色,径直走了。

贺老臣这一番话未压着声,周遭几位大人都听在耳中,有心里打着小主意的上前拉圆场。

“陶大人,贺老他一直就是这个脾气,您大人有大量,也别往心里去计较。”

陶叙环视周遭一圈,愤愤道:“此天灾显然应了蓬莱仙人的预言,若放之不管,待疠疾蔓延,可是要死伤无数,届时谁知会不会朝盛京蔓延……”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现下里疠疾在岭安,离盛京不近,可如果当真有身染疠疾者来盛京……

想通了这一点,马上就有人附和道:“却是如此,依我看,必是殿下自请退位方才息此天怒。”

“此话有理。”

“李大人所言有理。”

乐冉皱起眉,瞪圆了眼,十分不悦地瞪住那个臣子,他怎么能在背后讲她的坏话呢?还竟在这里拱起来火。

一位朱丹官袍的官员迟疑道:“方在朝上,桑相不是言他亲自去岭安一查么?如此早早下定论,是否有些……”

“姜大人,”陶叙截断他的话,“下官虽然不知缘由,但从方才朝堂来看,桑相显然是同那位站一边的,那位的心思,下官不敢揣测,但众位大人心中应当有数。”

他顿了顿,压低下声音,“殿下年幼,又从不讨先帝之喜,如何就能在先帝薨前被册封为摄政长公主?诸位别忘记,谁是最后面见先皇之人。”

讲这句话时,他神情显得意味深长,“那位在朝中偏颇的又只非是一两事,下官还闻殿下入太书院一事亦有他手笔,甚还亲身为师教学,诸位皆知那位同……纠葛,如此作为……”

短短几句话其中弯子绕了又绕,听得乐冉生怒之余又连连惊叹,此人,当真也是位人才。

不过短短几句,明里暗里的就将她同宋先生连在一处,让人想入非非。

果不其然,有人听完他这一番话,当即就道:“陶兄意思是讲,殿下实则不过是……”

他摊平手掌,另只手做了一个提线人偶的模样,肃起来面色。

陶叙微微一颔首,“小殿下从无掌政经验,但批折阅事皆十分出色,虽承于太后膝下多年,但太后当年曾立誓远政,其中究竟有无干系,谁人也讲不出几分,依我……”

“依你个胡编乱造大言不惭,在这里蛊惑人心,结党营私!”拔高了调子的声音咬牙切齿从后传来,乐冉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气得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