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多了些许喜庆的红,殿外廊下也挂起了鲜红的灯笼,昭示着即将来到的新年。
乐冉在榻上躺酥了身子骨,好不容易才央着绿芽允她下地去走一走。
虽只能在屋中不允外出,却也令她如关了许久的马驹冲出栅栏,在寸方地界里好生撒一撒欢了。
窗子开了小指粗细的一条缝隙通风,乐冉在绿芽默许下扒着那道缝儿朝外头看,避着绿芽陶醉地吸了一小口冷风,又缓缓吐出去。
活像是被关了有一年那般久远,关到了第二年的冬日里。
细细窄窄的视野里,院子中的雪化了大半,听说从去年底至新月的这些时日里,竟不曾再落下半片雪,这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尽管在病中这些时日里未有奏书送来她的屋子,但想来,苏湘那边的雪情应当是控制住了。
乐冉心里难掩喜色,她久病初愈,不敢在窗子前站得太久,绿芽又在一旁盯着,便只多看了两眼窗外景色,偷嗅了两口沾了寒气的风,便快活地缩回脑袋去了外堂间。
外间里,绿柳正端着竹编小篮坐在矮案前剪红纸,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里,案上落下碎红纸片。
她见乐冉过来放下东西要起身行礼,却被小公主不由分说地按着肩膀又坐了回去。
乐冉笑嘻嘻地凑过去,想瞧瞧今年里剪得是哪几个花样的。
她拿起一张展开,圆圆的窗花纸上,中间一个大大的福字绕着八宝,再展开来另一张,漂亮的团花里藏着吉祥如意。
尽管每年都看,乐冉却还是十分敬佩于绿柳的手巧。
那张红纸在她手里翻一翻,剪一剪,展开后就成了一张顶漂亮的窗花。
她自己就不擅长这个,也做不来,包括于那些女红刺绣什么的,不是扎了指头,就是绣得歪七扭八。
还记得小时候,绿柳给她绣过一个上头是栗子图样的帕子,只是后来不知丢去了哪里,一度是十分惋惜的。
想到这里,她便想着叫绿柳再给她绣一张一样的来用,上头那个金金圆圆的小栗子,她至今都还十分欢喜呢。
“真好呀……”
看着绿柳那又白又长的漂亮指头,乐冉心下里生出一丝羡慕和嫉妒,怎么好的手指头怎么就不是她的呢?
她看了看自己相较于绿柳而言,凭空就短了小半指节的手指,失落地叹上一口气。
小公主不怎么会藏心事,绿柳又在她身边伺候了良久,别说只是嘟囔着叹一声,就是一眨眼一蹙眉,那点儿心思就全写在脸上了。
皱鼻嘟嘴,娇媚的五官挤在一处,愣是做了一只才从锅里头出来蒸出来的褶皮包子。
绿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殿下,这种琐碎事情哪里用得着您这做主子的去做,您只管吩咐上一声,咱们这些做奴婢们的呀自然就去做了。”
“不一样的!”乐冉皱着脸嘟囔,这种事情,哪里有自己亲手去做有乐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