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像那么回事,言之凿凿的,差些就要拍起胸脯来保证。
乐长明不晓得宋丞相究竟哪里得罪了此人,此人硬要在这里给他摁上一桩罪名,不过瞧丞相气定神闲的模样,最后结果不用看都知道。
但此事必然得有一个结果,他挥了一下手,“准了。”
看着那王子的脸在浇水,晒干,对光等一系列操作下愈发惨白,朝臣中有人眯了下眼,骂了声‘蠢货’,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叫他落入一直暗中瞧他的宋钺眼中。
这种事就像钓鱼,饵勾甩下去了,迟早有鱼来咬勾,好在,他今日里运气不坏。
西凉王,宋大人哼笑一声,果然不太安分。
朝盛宴那一日,竟是又落了些雪,细细碎碎的,虽不如前些日子里下得大,却也多少令那颗才放下的心悠悠悬起来些,好在飘到傍晚时,又渐渐停了下来。
殿中,火炉滚烧得热,小皇帝高坐御案之上,身侧一侧坐着乐冉,一侧坐着难得从安阳宫里出来的白后,下首两端官分文武,一端以宋钺桑青折为首,一端则坐着韩君亦,接着一众官员按品阶往下。
来盛朝贡的使臣们分坐长殿两端,身着单薄华丽纱衣的舞姬在殿中随着奏起的靡靡丝竹翩翩起舞。
酒过三巡,使臣们一一举杯,送上对大盛真挚的祝福,以及各种带来朝盛的珍贵物件儿,以此来换得大盛回馈的丰厚粮炭,而这其后,乌邦国的使臣站起身。
厚重貂皮缎帽垂下的白软护耳随着他动作微微晃动,他行了至高无上的礼,汉言说得流利通畅。
他赞美了一番大盛的富饶和盛世,又称赞了小皇帝的英明神武,话锋一转,他朝上举杯,表达了想要同大盛和亲永结秦晋之好的念头。
这个传统一向都是有的,先帝在世时,后宫里有不少的妃嫔都来自于外邦小国的和亲,他们用这种方式来维系和大盛间的番邦情谊。
“可是……”听那大胡子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乐冉望了一眼身旁听此‘噩耗’呆若木鸡的小皇帝,有些许忍俊不禁地道:“长明他,只有八岁呀,此事……”
虽说身为皇者,需得担起皇室血脉延续的重任,可乐长明毕竟年幼,如此是否也太过着急了些?
想朝中那些个大人都还未曾提及此事,至多也不过是想送一二玩伴入宫罢了。
使臣听闻乐冉话中婉拒之意,仍面不改色,他右手搭肩,诚挚躬腰,行了一个大礼。
“殿下许是误解了小臣之意,小臣所言想和亲之对象,并非是陛下,而是殿下您,我国小王已至您大盛所讲之弱冠年岁……”
他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堆夸赞言语,但落在乐冉耳中却不亚于惊天霹雳后响起的耳鸣,只闻一阵嗡嗡声,那‘和亲’二字在脑中不断盘旋,绕得她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