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冉遮挡了眉眼的柔顺青丝被缓缓拨开,动作十分轻柔。
朦胧醉意中,小公主只觉脸颊旁传来温热又柔软地□□,像初夏时褪去凉意的暖风拂吻,又如残存记忆里母亲的指尖。
皱起的眉心缓缓松散了,乐冉下意识歪了歪脑袋,贴近脸庞手指眷恋乖巧地蹭了一蹭,呢喃了一声‘母后’,朦胧的意识彻底堕入了潭水深处,不见半点涟漪。
宋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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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里是休沐日,乐冉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神智还有些不大清醒,长睫一掀一落的,蝴蝶在花间悄悄展翼。
殿里今日换了一种香,极为浅淡的薄荷气息被炉火残存的余温熏上暖意,似失了一贯提神醒脑的效用。
乐冉在榻上抱着锦被坐了片刻,迷迷糊糊地看向四周,眼熟的环境,纱帐垂掩,榻前落了束朦朦胧胧的光,飘着细碎的浮尘。
她有些稀里糊涂,先是掐上一把自己的脸蛋,有一些疼,余倦散去,周公和她挥手告别,她才惊讶的微微张了嘴。
莫不是,莫不是她记忆中发生的事情只一场明镜罢,乐冉板着脸,细细思忖了片刻,便就觉着是梦,不然怎么会觉着看见了母后,又如何从幽廊中出现在寝殿里。
小公主长吁一口气,掀开有些凌乱的被褥,白嫩嫩的脚丫露在光下,指甲修剪得齐整,趾间泛着薄红,像小小的花苞。
亵库被蹭上去一些,雪白的脚踝上,纤细的筋脉仿若涌过雪原泛着生机的泊泊溪流。
乐冉撑着身子去榻边找绣鞋,一低头,视线里却映入一团极为突兀的石青色,有一些眼熟。
小公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地一愣,本就圆溜的猫瞳瞪得更圆,像似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怖的东西,不好预感顿时在心下生起。
她迟疑着走下床榻,也顾不上去找鞋,就那么赤脚站在绒毯上,小心翼翼摸索来那个皱皱巴巴的石青色布料团子。
熟悉的檀香味萦绕鼻尖,还沾着几丝醉人的酒香。
‘咕咚’一声,乐冉咽了下口水。
这料子触手凉滑,俨然是上等,虽皱得不成样子,但是……她揪住两个角,使力一甩。
柔软布料瞬如利刃划破空气发出雷鸣闷响,光里浮尘四散,那抖开的布团子赫然是一件男式样的长袍,且昨日里,乐冉分明还瞧见它……
板板正正地穿在宋大人身上。
那叫一个平滑整洁,连个褶皱都没有,哪里像如今……
瞧着手里这□□的好似刚擦过地的袍子,乐冉,乐冉已经吓得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将宋先生的衣裳给扒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