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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诧于小公主如此明目张胆又大张旗鼓的,是太过自信还纯属是未带脑子?

想来是后一种。

宋钺垂了垂眼,忽然就有些头疼。

常年步步为营的习惯令他在直面个不讲‘武德’的小傻子时,总有些猜不真切的无力感。

这感觉就像他费劲心思挖好了坑,结果小傻子从另外一条道上跑过来,傻兮兮地问他方才去做了什么,身上又如何惹得这般脏乱。

宋丞相一心二用,嗓音却仍旧平稳醇厚,他简单易懂地讲着书中古文释义,背过身去,袖摆晃了一晃,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了。

他当真是犯了癔症,竟会开始揣摩一个小傻子的行为。

乐冉不知宋先生的心里,她已然同‘小傻子’三个字挂上了联系。

小公主握着笔在纸上乱画,想着午前的事情,心里仍有一些气恼。

她恼得并非是乐梓欣千篇一律的幼稚挑衅,那些在乐冉眼中,不过是小孩子得不到关注才会耍得任性和把戏。

乐冉真正恼得是不论是兔子还是宋先生,在她的眼中是一件可以用来被争抢,亦或是昭显什么宠爱又或身份地位的‘物件’。

就像当年,她夺走她的兔子,只是为了在她面前昭显父皇的宠爱一样。

乐冉心里十分清楚,乐梓欣喜欢的从来就不是兔子,而只单单是因为她有,她没有,仅此而已。

原本昨夜里听了宋丞相诸多事迹后,乐冉心里已然对‘招驸马’这件事打起了退堂鼓,可经由午时那一件事,小公主却忽然不想退缩了。

若是当年她能勇敢一些,是不是那只兔子就不会死了?

在她一向的传统观念里,君臣身份如云泥之别,纵使宋先生叫他人传得势力再大,手段再狠,可小公主眼中,他也只是一位臣子,必然是斗不过身为皇室公主的乐梓欣。

宋先生是一个人,乐冉握紧了笔,抿了抿嘴,抬起眼寻着宋钺方向望去,他不是属于谁的东西。

一滴墨从笔尖上滴下,浸透了纸张,窗前忽然凭空落下一片阴影,恰好就落在乐冉的桌案前。

“这画得是什么?”

散漫着的戏谑嗓音从窗间飘进来,顿时吸引了课室中大部分人的注意。

神游被捉的小公主一个激灵,瞪大了眼,忙转过去脸。

桑青折,桑大人冲她笑了笑,慢悠悠说道:“哦,这原来画的是一只兔子啊!”

宋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