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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好意思地想,要是让她踹这么一脚,搞不好整张铁丝网都要倒下去。

她还应该再踹这么一脚,让霍燃上天。

第二天,苏予醒得很早,法院那边通知她,可以去接苏晟了。

苏予和林羡余起床,开车去了看守所。道路两旁都是光秃秃的树木,加上远处荒凉的山,更显得寒意瘆人。

霍燃的车子已经停在了看守所的门口,他似乎来得很早,苏予锁好车门,抬起头,就看到霍燃和苏晟一起走了出来。

霍燃的脸色淡淡,穿着一身笔挺利落、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手里提着公文包。苏晟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脸色苍白,眼睛下方有很重的黑眼圈,他脸上被殴打的伤痕还没褪去,显得有些瘦弱。

他抬起眼皮,看着冬日微弱的阳光,仿佛有些刺眼。

恍若隔世。

苏予喊了他的名字。

苏晟抬起头看向她,少年的黑眸里闪过了一丝水光,眼圈忽然就有些红了。

他的薄唇动了动,半晌后,他才轻轻地喊了一声:“姐。”

苏予抿唇,移开了视线。

林羡余浅浅地笑了一下,趴在苏予的耳畔说:“哎呀,苏晟就是一个熊孩子,别跟他计较生气了,事情过去就好了。”

霍燃看到林羡余也不惊讶,淡淡点了点头。

林羡余是执行局法官,这几年几乎没跟霍燃接触过,不过大学时,霍燃老缠着苏予,林羡余也挺烦他的,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淡淡的。

苏予带着苏晟回了苏家老宅。

一路上,苏晟都很沉默,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单眼皮微微垂着,漆黑的瞳仁里情绪寡淡,看得让人有些心疼,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苏予也没主动跟他说话,人生的路,他得自己走,这样的坎,他得自己迈过去。

老宅在城东的古山别墅区,山野寂静,日光稀薄,树荫层层掩映,车子驶过,惊起了枝丫上停留的鸟,抖落了窸窸窣窣的薄雪。

苏晟先进了屋子,苏予看着他微微弯着的背影,没有说话。

林羡余静默了片刻,说:“他现在应该挺难受的,年轻人总是觉得爱情很重要,他应该还不太能接受温遥骗了他。”

“嗯。”

仆人们忙上忙下,经过一番整理,别墅显得更加干净了。

林姨今日也回老宅了,在大门口摆放了一个火盆,檀木、荔枝木和柚子叶在盆中燃烧着。她弯腰,撒了三钱红豆和朱砂,碎碎念着:“阿晟,来,跨过去,去去晦气。”

苏晟笑了一下,乖乖地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