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微怔:“温遥?她杀了谢岁星?”
霍燃的眉头轻轻拧着,瞥了苏予一眼,没说话。
苏予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很蠢——凶手一刀毙命,从伤口等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是比谢岁星高的男性,而不可能是和谢岁星身高差不多、力量差不多的温遥。那她为什么突然说自己是杀人凶手?难道是为了苏晟?
霍燃仿佛猜到苏予一闪而过的念头,轻声嗤笑,嘴角噙着浓浓的讽刺:“你别想太多,那天晚上她的确和苏晟在一起,如果她只是想证明苏晟的清白,可以为他做不在场证明。更何况,她自首的时候,逻辑清晰、条理清楚地讲了整个犯罪过程,所有细节都和犯罪现场吻合,她不可能是凶手。但她可能认识凶手,准确来说,她和凶手的关系很亲密。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点就是,她原先要求苏晟别讲出去的那些事情,她全讲了,所以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要苏晟保密,根本不是出于维护自己的形象,而是另有隐情。”
温遥在替人顶罪。真正的凶手将所有的犯罪过程告诉了她,然后她再根据当晚的真实情况捏造了情形。
苏予问:“她怎么解释当天晚上的情形的?那真正的凶手会是谁?”
霍燃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拿出一支烟咬在唇上,偏头点上火,不甚在意:“不知道,也不重要。她去自首了,如果警察在她那边核实了证据,苏晟的案件就会撤诉,这个案子就结束了。”
苏予点点头,还是有些疑虑。
或许是她以前在检察院工作留下的习惯,总是对所谓的真相有种执着。
沿着暮色下的道路,两排树木飞快地往后倒退着,黑色的汽车往城中心驶去,很快就到了律所。
还没进律所,霍燃就接到了检方的电话。
男人的声音含着压抑的火气:“霍律师,你以为随便找一个人来顶替,就可以释放你的当事人了?”他冷笑,“你明明知道犯罪嫌疑人不可能是女性,你还找一个女性来顶替,我会以伪证罪起诉你,你等着收起诉书吧。”
霍燃抿唇,懒得解释。
秦誉继续道:“你前几天去家属院找过温遥吧?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威胁她,但我告诉你,这种行为很愚蠢,不仅不能让苏晟出来,还能让你进去陪着他。”
霍燃收起手机,表情冷淡。
苏予放下卷宗看他,她听到了方才的对话,有些担忧。
陆渝州敲了敲门,显然也听到了,扬了扬眉:“我的天,到底什么时候废除306条,一对律师有利,检察院那帮怂人就要起诉律师作伪证。”
苏予没说话。
陆渝州把手里热腾腾的咖啡递给苏予:“最冤枉的是我之前办的一个案子,我通知被告他有控告权,检察官就说我挑动翻供;我读当事人口供进行核实,就被举报说我引诱对方作伪证;我读同案被告人的口供,笑了一下,也被警告注意表情,涉嫌进行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