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芷不说话了,只趴在他膝上不说话。上官庭兰轻抚着她的头发,温声道:“怎么了?害怕了?舅舅舅母又不是外人,你常去重火宫中小住,不也说舅母很喜欢你吗?”
“那怎么能一样,”庭芷低声道,“以前是外甥女,自然是喜欢的。可做了儿媳妇,那可就未必了。婆媳不睦的多了去了,成亲之前,那也是极喜欢的。”
这话虽粗,却很是在理,上官庭兰想了想,然后道:“以我看,舅母倒不是那等心里藏奸的人。
况且,我们两家家世相当,你又无甚可挑剔之处,舅母若当真不喜欢,直接拒婚便是,又何必非要娶回你后再肆意磋磨,弄得大家都心生不快呢?
再说了,还有阿霖那小子呢,他可是向我保证过,绝不会亏待你的。”
“哼,男人的话如何能信?”庭芷嗤之以鼻,“他之前还保证过,说以后什么都听我的,结果呢?”反正没有完全听话。
上官庭兰不觉失笑,“那,好悦儿,你且待如何?要不,我们就不嫁了?我派人去重火宫,只说婚事取消。舅舅素来慈爱,必不会责怪我们的。只有一点,你可能舍得下阿霖?”
一听这话,庭芷顿时不做声了,可见也不是真的不愿意。
上官庭兰就知道会是这样,当即道:“你怕什么呢?家中现成的有亲哥哥亲弟弟在,又不是那等没有人撑腰的,还真能眼看着你受委屈不成?
况且,便是我们不成,那还有父亲在呢,他老人家一向视你如珠如宝,是绝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的。所以说,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呢?
若当真在重火宫过得不好,那便回来就是。我记得,母亲一直希望,我们能有人肯接手药谷,只是,月上谷这边,就已经足够我头疼了,若是你回来,正好去给母亲帮忙。如此,岂不是好?”
庭芷低着头不说话,说到底,她并不是害怕无所着落,而是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那种不知好坏的变化,心中有些畏惧罢了。何况,成了婚就是大人了,可是,她还没有能做好准备呢,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大人呢。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也不是先学会了做母亲,然后才去生孩子的,不过都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罢了。大家都是摸索着学习做人,谁还能不是头一次呢?
想到这里,她心中稍松,这才有心情开始关注其他,“药谷那边,我记得,娘不是说,想留给娉婷表妹的吗?她之前还跟着娘学医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