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每当他的境遇有所好转,自以为从此可以得到幸福时,便总会有变故接踵而来,将一切扫荡的只余空落,就仿佛在告诉他,一切都只是他的痴心妄想。

人活着,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上官透眼前忽闪过父亲那含笑的面容,不觉心头悲起,忍不住又是一阵呜咽失声。重雪芝心疼他,忙将他搂的更紧了,又设法空出了一只手来,轻轻拍打着他,就像是在抚慰一名小婴儿。

煮好的粥最终谁也没去吃,两人就这样默默哭泣到半夜。重雪芝哭得累了,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等猛然惊醒时,却早已天光大亮。

上官透不在身边,重雪芝心中担忧,忙取过外衣来披上,汲着鞋自就要向外去,才刚出了内间,便见上官透坐在厅中长案前,正不知在看着些什么。

他已恢复了镇定,与昨日相较简直判若两人,见重雪芝披衣出来,只含笑道:“棠儿,你醒了?”

重雪芝心下一松,也回了他一个微笑,忙退回室内重新装扮齐整。再出来时,便见无命正站在厅中,见她出来时还作揖见礼,神色恭敬道:“无命见过夫人。”

重雪芝忙侧身避开,笑着看向上官透,问道:“无命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听见动静。”上官透道:“回来有几天了。我遣他去打听些事情。”说毕,也不细解释,只招手示意重雪芝过来,“棠儿,有你的一封信。才刚送过来的。”

她如今隐姓埋名,怎会有人写信给她呢?重雪芝心中诧异,忙过来接过信封撕开,却原来是林畅然的信。信上也没写什么要紧事,只提到自己近来身体微恙,十分想看到她,让她接到信件后,便立刻赶回月上谷一趟。

“林前辈说了什么?”上官透问道。重雪芝正心神不定,信口道:“让我回月上谷一趟,”说毕,立刻反应过来,问道:“你怎知道是二爹爹的信?”信封上明明只写了重雪芝亲启。

上官透轻咳一声,温声道:“我认得林前辈的字迹。”说毕又问:“林前辈素来云淡风轻,如今骤然让你回去,只怕是真有什么事情。我现今还不便离开,棠儿,你便代我回去看看吧。”

重雪芝心烦意乱,却觉得哪里怪异。她将信件认真检查了一遍,一字一句都没有放过,确实是林畅然的笔迹没错。只检查完后,心底的疑惑却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