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红袖拿着脏衣裳去了外间,吩咐下人拿去浆洗。重雪芝起身将衣裳给穿好理平整,然后就稳稳的坐在雕花的大床上,静悄悄的向四下打量。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床榻上还有些卧具,一应摆件玩器都已被收了起来。窗台上也光秃秃的,只摆着一只陶瓶,上插着几朵鲜花,花儿正开的鲜艳。

倒是窗下靠近墙角处,摞着几只红木的大箱子,也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只沉甸甸的看着笨重。

这是一个典型的将出嫁姑娘的卧房。

重雪芝还在暗暗打量,红袖却很快回来了,一见她衣衫整齐,便笑道:“你已整理好了?那,我去请上官公子进来吧?”

“先别,”重雪芝忙起身拉住她,然后便低下头来,不肯说话。

二人在床边坐了下来,红袖有些诧异,温声道:“怎么了?你们两个吵架了?”

重雪芝也不回答,只依旧低头不语,裘红袖不由得眉心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忙问道:“不会是为了我中午说的那些话吧?若当真是如此,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又想了想,郑重对重雪芝道:“我之前见你二人亲密无间,只以为你们是情投意合,好事将近。你既来了仙山英州,小透之前的那些过往,多早晚都会传到你的耳朵里。

我是想着,与其让你从别人那里,听到些似真似假的言辞,倒不如我先主动揭开,大大方方的,也省的多生波澜。

若因此,反惹得你们二人争吵,倒是我多事了。”

“红袖姐多虑了。我岂是为了那些过去的事不快?”重雪芝转过脸去,神色郁郁,只盯着窗台上那只天青色釉彩陶瓶看。

那瓶上插着的正是一枝娇嫩的海棠,花蕾红艳,似胭脂染就,亭亭玉立,娇艳动人。

“那是为了什么?”红袖有些困惑,她轻轻拉过重雪芝的手,温声道:“你既唤我一声红袖姐,我也便当你是亲妹妹。

若是有什么难言之处,你不妨直说出来,我不敢说一定能解决,但是咱们姐妹一起参谋想法,也还是能的。雪芝妹妹,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目带鼓励,含笑看过来,重雪芝犹豫了下,低声问道:“红袖姐,你成婚后,还会继续做仙山英州的老板吗?”

红袖愣了下,立刻道:“当然。这仙山英州本就是我创建,为的就是能给那些身世凄惨的姑娘们,一个栖身之处。只要这天下间还有那些无处可依的姑娘们,仙山英州便会一直存在。”